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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殿中便只剩下了蕭見深一人。蕭見深去收拾之前被傅聽歡拿去看的那本兵書,發現對方拿去看了也就算了,竟還在上面寫了字!
他先是心疼得抽了一下,接著才定睛去看那由對方寫下的批註,只見其字瘦骨嶙峋、奇峰突起,一橫一撇中似都有衝破一切的凌厲森寒,端的是傲慢至極。他再去對方批註的言語,果然十之五六都是奇思詭譎之意……這倒是有點出乎蕭見深的意料了,他本以為以傅聽歡之個性,至少有十之七八都會劍走偏鋒。
他拿著書思索了一下,便返回書桌,執筆沾墨,在對方的字跡之下,又寫了另外的句子,只寥寥數語,即對內容作了批註,又回答了傅聽歡之前留言。
桌邊銅人手中的蠟燭爆了燈花,蕭見深伏案片刻,熱意忽然就自四肢百骸,源源不絕地升騰起來。
他不覺伸手按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只覺似有暈眩伴隨著血液一起衝上天靈;他再睜眼看去,這室內的一切似都被捲入漩渦,全化作了叫人掙脫不出的十丈軟紅,他感覺到了自己呼吸與身體的炙熱,而在這炙熱之中,不過片刻,忽然就有一抹清涼貼身而上。
只是這樣的清涼在這深深淺淺的艷紅中始終若隱若現,不能看清‐‐
傅聽歡又回到了蕭見深身邊。
簾幕被金鉤所攏,玉階由團龍鋪就。
他閒庭信步般再一次走進這宮殿之後,甫一進來,就看見了正以肘支桌,略顯難受的蕭見深。他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名的香味在微冷的空氣中隱動,那像是花香,可花香比它甜膩得多;那像是焚香,可焚香比它又顯得庸俗。
他來到了蕭見深的身旁。藥效已經去了作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危樓樓主一身音殺之功非同一般,卻少有人知道傅聽歡既善藥又善毒,所以將催情之藥由整化零,分散於菜、湯與酒之間,不過牛刀小試。
這也算是他那個沒用的娘親給他留下的唯一一點東西吧。
念頭忽然轉到這裡,傅聽歡心中不由掠過一絲陰霾,但很快這點陰霾就在這樣美好的氣氛中重新沉澱如他的心底。他的手已經光明正大地放到了蕭見深的身上,他的身子甚至也已經湊了上去,隔著幾層輕薄的衣物,他都不用閉眼,就能順著手感勾勒出對方身體的輪廓。
簡直完美。傅聽歡也忍不住這樣想,竟能在一個男人身上找到這增一分則太多,減一分則太少的感覺!而且並不是那種尋常的好身材‐‐傅聽歡側了頭,他在蕭見深身上輕輕一嗅,很快找到了自己曾經體會過的那種清洌之感,像是水,但比水更堅韌;像是冰,但比冰更溫柔。他用手指挑起了對方的衣襟,健康的膚色在第一時間闖入他的視線。望著那一小塊彷彿不慎露出來的肌膚,他突然若有所悟,並情不自禁地在上面烙下了一個輕吻。
這像大地一樣沉凝,又彷彿如玉石一般細膩的紋路,正是鍾天地之所愛而成的結果。
他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悸動,眼前的蕭見深,便如他曾看過的那些,從頭到尾的每一個細節之處,都無不巧奪天工的神兵利器。
對方像是被鍛造而成。
而能夠鍛造這個人的,除天地與命運之外再無其餘。
這權傾天下的寶座不能,這富麗堂皇的深宮不能,這山山水水,世俗人情都不能。
而這樣的人,過了今夜之後,就屬於、只屬於他了。
像是功行逆轉,血液奔流的難受。傅聽歡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竟忍到了現在。
一念至此,便是再也無法忍耐,傅聽歡用手掰正了正以手遮臉,垂頭靠在桌子上的人。
剎那轉首之間,兩人目光已經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