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5 頁)
一天,後天繼續少!
☆、回憶
“請別放棄。”
方哲驟然醒來,昏暗的視線裡,光一明一暗,彷彿夜裡的火車帶著嘈雜的聲響從身邊駛過。女孩空靈的餘音迴盪耳旁,七年前的一幕似乎就發生在剛才。
那是五月的一天,白天時方哲去見父親,想談談接下來的打算。他記得小時候無論父親多忙,每天總會抽上一些時間和他說話。很難想象父親這般嚴厲的人,會慈愛地坐在床前,只為給幼子念上一段睡前故事。母親去世後,父親變得疏遠,家族的事都交給乙先生打理,偶爾見兒子一面,也很冷淡。方哲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從而失去父親的關愛。那天他等了很久,最後只見到父親的助理。
“少爺您回去吧,老爺最近可能沒時間見您。”
方哲一個人回到位於紐約上東區的豪宅,一個人獨坐良久。這裡是紐約最昂貴的頂層寓所,按照他的喜好設計為現代派的簡約風格。牆上掛著薩爾瓦多·達利的超現實畫作,書架上擺著從各地蒐羅來的珍貴的初版書。十八歲生日時,乙先生把鑰匙交到他的手裡,說是父親的禮物。
“少爺,從今天起,您就成年了。”
為什麼不是父親親手遞來?方哲沒有問。很多人說,他像他父親,所以,他也像父親那樣,把所有的情感藏起。第二天,他回了普林斯頓,為自己開了一個放縱奢侈的生日派對。此後,他只在假期回到這裡。
那一天夜色漸深,方哲仍然坐在落地窗前。沒有開燈,槍放在膝上,酒擱在桌上。這是他戒毒後的第三十二天,也是神智清醒的第三十二天。他忘不了父親的眼神,輕蔑、鄙夷,像一把刀插在心頭。偶爾他會想,哪怕其中有一點點失望也好。他在療養中心呆了半年時間,除了最疼愛他的乙先生常來看他,父親一次也沒來,也沒有電話。今天,父親的漠視徹底打碎了他最後一點幻想。
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方哲拿起酒杯,又放下。夜晚在絕望的掙扎中緩緩流淌,城市的光線宛若明星璀璨。他舉起槍,抵在下頜。
只需要一槍,就可以結束一切。到了明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方家唯一的繼承人死了。這是對父親的無聲抗議,除了生命,他無有可以報復父親的。
指尖繃緊,壓在扳機上。余光中有淡藍色的光芒倒映在玻璃窗上,那是手機來電時亮起的螢幕。他怔了一下,手指鬆開,下意識拿起手機。聽筒裡傳來稚嫩清晰的女聲:
“請別放棄。”
也許是做夢吧,方哲想。眼皮很沉,怎麼也睜不開。
很多光亮在腦海中閃亮又歸於黑暗,很多聲音在耳畔響起又消失。回憶和夢境纏繞在一起,模糊了意識的邊界。一絲遊離的線索在虛空中飄蕩,方哲突然再度驚醒。
我在哪兒?
方哲猛然坐起。被天光染得明亮的霧氣中,樹影婆娑,潺潺的水聲隱約傳來。看似寧靜的樹林裡,卻充斥著濃烈的血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身周,在他視野所及之處,遍是血肉屍骸!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這些人彷彿遭到猛獸的圍攻,都被撕的支離破碎,露出森森白骨。
血泊中,有半張臉。陌生的面容,留著髭鬚,披散著發。死者的手邊,有一把劍。青銅的劍。
究竟出了什麼事?
沒有手機,沒有槍,什麼也沒有,方哲的口袋裡空空如也。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記不起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裡?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活著?
方哲俯身拾起劍,想要細看,但一聲女子的尖叫從霧中傳來,異常緊急。他持劍向聲音的方向趕去,無數疑問在心頭閃過,隨時就要掀起驚濤駭浪。樹林,不散的霧氣,沾著血的半張臉,還有套在絲與麻的衣裳外皮革製成的甲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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