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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昌爬起揉了揉小腹,怨毒而兇狠地說:“小太爺如果有地方找食物,用得著累得要死捉野兔充飢?老不死,總有一天,小太爺要誓報此仇。”說完,扭頭大踏步轉身走了。
怪老人哈哈狂笑,然後嚼他的烤兔。
小文昌餓了一天,最後在二更天回到家中,他沒有地方可去,不得不回家,年紀太小,他不知蔡家莊以外的天地是怎麼回事,對祖宗的家法卻十分清楚,任何人想離開村莊到外地闖蕩,必須透過祠堂裡管事叔伯們的金口。詞堂裡的主事,事實上是莊主兼任,莊主也就等於全莊的行政長官。蔡家莊早年共有百餘戶,設有一個里長,里長也就代表了地方行政的首腦向知州衙門負責,人丁賦稅等等全得過問,不用說,里長也就是村主,二而為一。莊中的十名甲首,自然都是莊中的老前輩。莊中人丁的移動,里長和甲首怎能不知?不但要向祠堂的祖宗牌位負責,也向知州衙門負責。那時,人口管制困難朗政敗壞而管制得比從前松馳多了,但國法比不上家法嚴峻,一切大權漸漸落在祠堂的父老們身上,對族中的不孝子孫,可以暗地裡處決,不久之後由里長詳文上報,說是走失了三個人丁,官府也只派三兩名兵吏前來查問,吃兩頓酒菜便不了了之,最了不起也只出兩份海捕文書或者存案了事。所以事實上的生殺大權,操在祠堂父老手中,平時,族中子弟兢兢業業,不敢胡來。小文昌對這些祖先遺留下來的家法深懷戒心,也不瞭解莊外的世界,無處可走,只好乖乖地回到大伯的家中準備挨棍子。
他料得十分準確,一頓皮鞭子,令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能起床時,已是九月下旬了,冬天來了。
這期間,麥種早已選好,專等下月初播種,所以也算得是農暇時節。
午後不久,影石村的私塾放了學,年已十歲年齡的蔡文華,正和一群莊中的堂兄弟從山坡上降下,奔向蔡家莊的莊門。山坡下,是一片已經整理好的田地,山坡上,生長著無數高僅丈餘的酸棗樹,葉已經落盡,棗枝上的尖刺在已有寒意的冷風中呼呼作嘯。
小徑透過棗林,二十餘名娃娃呼嘯著向下急奔,蔡文華在一群小娃娃中,年紀不算大,而且生得文靜,但他是莊主的獨生子,自然而然地成了一群小娃娃的精神領袖。但他的話在一群小娃娃中,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力,也就是說,他並未在人群中建立他的權威,個兒比他野的娃娃們,他是無法管束也管束不了的。
一群孩子將出棗林,遠遠地便看見小文昌帶著大黃狗,趕著兩匹雄壯的健馬往山坡的另一面溜韁。顯然,蔡莊主定然是和大管家往龍駒寨剛回莊,馬兒的鞍綹還未卸下呢!天!叫一個八歲幼童溜馬,既爬不上鞍,也牽不住馬,怎算得溜?也許馬兒並非趕長途,根本用不著溜馬,只是讓他牽著而已。
小文昌自從堂兄弟們上學之後,逐漸和他們疏遠了。他本來牽著馬,看到堂兄弟們呼嘯著而來,心想他們也許是要表示自己了不起,就突然將另一匹馬的韁繩放開,猛地牽走另一匹,側移十來步兜轉馬頭,韁繩向後扔,抓住了踏蹬,人向上爬,居然讓他爬上了雕鞍。
他坐穩了,神氣地挺挺胸膛,扭頭向奔來的孩子們傲然一笑,裝腔作勢地抖了抖韁繩。
最先奔來的一個大孩於站住了,怪聲怪氣地叫:“喝!小虎子叔,好神氣。”
小文昌年紀小,輩份大,居然做了叔叔,而這位大侄子卻叫他的乳名,不僅口吻不敬,也大逆不道。
小文昌卻不管稱呼對不對,淡談一笑再抖了抖韁。這一抖抖壞了,馬兒突然向前躍出丈外。
他的腳短,馬背卻太寬,坐在上面滑溜溜的根本就坐不穩也夾不穩,馬兒向前衝躍,把他掀下馬背。
“哈哈哈哈!小虎子叔,再來一次精彩的。”一群孩子們又笑又叫,開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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