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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嘉言強硬的語氣忽然又軟了下來,裡面卻帶著幾分輕佻和嘲弄,他輕拍著門板,「父親,把門開啟吧,還是你以為,這塊薄薄的木門真能擋得住我?」
此話剛一出口,偏房的門就發出了一陣驚心動魄的「吱丫」聲,木門劇烈地抖動著,然後在閆予池眼前被一分為二,斷裂成了兩截。
在一片騰起的煙塵中,嘉言走了進來,他眼球中嵌著兩個影子,忽閃忽閃的,將他蒼白的臉襯託得愈發沒有一絲生氣。
閆予池瑟縮著身子,恨不得將身體塞進牆角中,「嘉言,嘉言你是我的兒子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驚慌失措中,他說出了最不該說的一句話。
嘉言站定不動,嘴角的肌肉斜著扯動了幾下,就像有人用鉤子鉤住了他的嘴巴用力向上拉動一般。他笑了,凌厲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脖子有氣無力地向閆予池的方向探下去,脊樑骨卻繃得筆直。
「我不是嘉言,我是陶煥。」
他咧開嘴,緩緩說出這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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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危機
後半夜的天黑得讓人窒息,月亮早沒了影子,幾顆寒星先前還在天邊跳動著,一會兒功夫,便隱沒在暗夜中不見了。
祠堂周圍的大樹像幾座連綿的黑山,樹影晃動起來,「山」便有搖搖欲倒之狀,樹葉摩擦的沙沙聲亦此起彼伏傳過來,落入匆匆朝祠堂趕過來的一隊人的耳中。
閆青城看著前方沒有一絲光的祠堂,心中早已涼了半截,他和趙子邁本來要找閆予池商量嘉言的事情,沒想閆予池去了祠堂,兩人沿路趕來時,又碰到幾個丫頭在手慌腳亂地尋找嘉言,說他本來好好睡在床上,現在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聽說嘉言不見了,閆青城先是慌了,若不是趙子邁提醒他必須多帶些人一同到祠堂去,他差點就這樣一個人衝過去了。
可是現在,即便身邊站著趙子邁和寶田,身後還跟著二十來個衙役和閆家的小廝們,閆青城卻依然感到有一絲寒意從腳底板竄起,順著身體的筋脈一路朝上,來到他那顆似乎已經不會跳動的心臟裡,將它浸潤得像塊冰涼的石頭。
「寶田,你在前面開路。青城,你不會功夫,一會兒切不可莽撞,跟在我後面,千萬不要落單。」趙子邁有些擔憂地看了閆青城一眼,又將目光迅速從他身上移開了。
閆青城明白他的意思:不會功夫倒還是其次,子邁之所以擔心,主要是因為自己是閆家人。邪祟要將閆家人趕盡殺絕,他作為閆氏子孫,自然是它攻擊的目標。
可是
閆青城心裡微微一動,自己會是個例外嗎?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和嘉言共處一室,那時,邪祟要殺人簡直易如反掌,但是,它為什麼沒有動手呢?難道說它對自己還有幾分惻隱之心?難道它還存留著嘉言的記憶?
可是就算它已經徹底佔據了嘉言的身體,難道自己就捨得對它動手了嗎?它藏在嘉言體內,殺了它,嘉言還有命活嗎?
閆青城不知道,卻也沒時間思考了,因為寶田已經身先士卒來到祠堂外,沖趙子邁使了個眼色後,飛起一腳踢開了祠堂的大門。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從門內撲了出來,將站得離門最近的幾人燻得捂住鼻子,略略朝後退了幾步。趙子邁和閆青城勾著頭朝裡看,還未分辨出地上那兩團黑影是什麼,就已聽到前面的一個衙役發出一聲哀哀的低吟。
「是他們,是咱們的人,」他的聲音打著抖,「全死了。」
閆青城終於看清楚了那兩個衙役的「慘狀」:血肉橫飛,碎末子撲了一地,每一根骨頭都被折斷了,身體扭成怪異的形狀。他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勾畫閆予池現在的模樣,不禁覺得嗓子幹得發疼,吃下去的食物在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