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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什麼吩咐?」
吃了人家的香,就應該自覺前來分憂。
司徒偃明望著他的目光深邃而著迷,「你在做什麼?」
姜畫剛才正彆扭地擰著手腕,一筆一劃在藥單空白處創作,說到這個,他就鬱悶得低眉耷眼,「我在寫檢討……」
星期一要上交學校檢查,還要在大會上當著全校同學唸完,他苦思冥想,奈何肚子裡沒有墨水,一句都憋不出來,又不懂使用智慧型手機上網複製,這件事快把他愁白了頭髮。
司徒偃明微微一笑,拄著床沿費勁抬起身,「給我看看。」
他來看看他的小乖乖都寫了什麼。
姜畫拿來了作品,兩頁薄薄的紙張,正面是點滴藥水名單,隨後,男人翻面,縱容溺愛的笑意頓時僵在嘴角,只見紙上歪歪扭扭不知道究竟寫了什麼鬼畫符,字不成形,句不成文,一旁的艷鬼眨巴眼還迫切地期待著他的評價。
司徒偃明:「……」
他有一點點難以相信他的心肝幾百年就退化成為了半邋文盲,不過先前那麼艱難的重逢他都挺過來,這種問題完全ok。
他恢復平靜道:「很棒,接下來該怎麼寫?」
姜畫搖頭老實道:「接下來我就不會了。」
「學校要求檢討最少兩千字。」
姜畫差點哭出來,「對、對呀,怎麼辦?」
「我教你。」司徒偃明笑著,蝶翅似的睫毛微闔,優雅地拿到筆,在紙上畫了個簡筆的笑臉,笑臉的嘴角上揚,無端有種老謀深算的狐狸氣息。
大床上抬起病人吃飯用的桌板,姜畫抱著小兔子坐在還在打點滴的男人身邊。
男人左手掛著吊瓶,右手握住他的,以半摟的姿態,先在紙上試著寫了「姜畫」,又在旁邊添上「司徒偃明」四個字。
姜畫照著描了一遍,一筆一劃,歪歪扭扭,絲毫沒有男人手把手寫得那樣風骨奇秀。
「拿筆的姿勢也要改一改,這樣……」
「腰挺直。」
姜畫學著慢慢寫了一會兒,大概幾十字的段落用了半炷香,接著就和啄米的小雞似的,頭一點一點,昨晚他剛打完架,靈體處於興奮狀態,司徒偃明的懷裡又太熱,他根本沒睡著,這會兒寫幾個字就犯困,迷迷糊糊倒了下去。
腦袋枕在男人溫暖的肩頭,在司徒偃明小心翼翼偷親他的睫毛下,「唔。」他只醒來一秒,就重新鑽進白瓷花瓶裡去了。
司徒偃明輕嘆一聲,也不知道艷鬼明不明白他的心意,想要真正一親芳澤,或許得等到猴年馬月,收好床上的小兔子,他已經認出這隻灰色長耳玩偶是蕭柳送的……那又如何,不成氣候的犯罪者,憑什麼和他爭?姜畫現在躺在他的地盤上!
他撐住疼痛的身軀叫來李秘書。
從今天起,李秘書不用再來探視了,護工改成小時班,為了留出和艷鬼相處的空間,餘下的他自己可以解決,對了,他還要來一本方格紙和楷書字帖,而姜畫先前廢棄的幾張草稿被他珍之重之地收進了帶鎖的抽屜。
與此同時,某區招待所門庭蕭瑟,連大門口的水泥地都鋪得不平整,翹起的磚頭差點把蕭柳絆了個踉蹌。
他一連打好幾個噴嚏,手上的淡藍色新魂瓶差點拿捏不住,「誰罵我?」
回到京城某私立醫院病房。
姜畫被毫無預兆的女人嘮叨聲吵醒,揉揉眼睛探出瓷瓶,正好和床上一臉無奈的司徒偃明對上,「早。」
病房裡來了客人,是一位雍容優雅的中年婦女,女人帶來阿姨煲的老母雞湯,不停叮囑道:「要多注意飲食,清淡一點,我讓阿姨每天給你燉個不重樣的養身湯。」
這是今世司徒偃明這具軀殼的生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