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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帶錢。」男人輕笑。
「這樣啊……」青年很是失落,目光完全黏在馬兒身上割捨不開,見狀,男人看也未看那以後會落下殘疾的汗血烏蹄,沒說勸阻的話,只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扔給那馬販,「把東西帶到城主府來。」
馬販見那玉佩上刻字「司徒」,趕忙連聲作揖。
語罷,男人一手將姜畫抱起,在懷中人的小聲驚呼中,再次打馬而去。
眾人對於城主肆意縱馬馳騁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紛紛回到了有序忙碌的狀態,從始至終隱藏在人群中的嶽靈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看來是很甜蜜的回憶呀!
他不自覺地邁步,疾速在夢境中遊走,跟隨二人跑過繁華的鬧市,鬧市前夜似乎下過一場雨,商鋪的屋簷正在滴水,濕漉漉的,青苔之下裸1露出黑色的瓦簷,好像這裡常雨,從不曾恢復乾燥。
水滴匯聚在街道角落的地面上,嶽靈跨過水窪,忽然,詭異的紅光從水面一晃而過,他的笑容僵在臉上,趕忙重回水窪邊,低頭往下望,這一看,頓時令他毛骨悚然,寒毛倒豎——水窪中竟然倒映著一輪紅月!
而此時,天空中的艷陽從雲層中露出大半個橘色的圓,這條陽光下的熱鬧街市彷彿開始不再真切,霧化朦朧,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衣服鋪子的門前為什麼會有販賣雞鴨牛馬的商販?麵攤老闆正在瓜分豬肉上的肥膘,俏小姐與隔壁舉著糖葫蘆算卦的道士攀談……
人群的最前方,策馬遊過鬧市的二人柔情蜜意。
這個夢一定是哪裡有古怪。如果說,處於記憶深處幻想最想要呈現的地方不合常理,那麼水窪或許才是真實之門。
嶽靈一瞬間想到了邵然對他所言——姜畫生前一定過得很苦。
他震撼不已,有了種莫名憐惜的衝動,很想進入水窪看看,可是按照他追溯別人記憶的經驗,如果一不小心打破了正主的幻想,很可能會引起意識世界的劇烈崩潰,到時候連他的意識也會被困在這裡。
正當他猶豫不決,夢世界忽然如打濕的鏡中水花,幾瓣波紋漣漪迴蕩,他在現實的屋子中猝然驚醒,而此時,邵然剛巧扶著他的肩,作為將他從夢中喚醒的人,顯然感到擔心,「你的表情不對,我怕出事。」
嶽靈難以形容道:「我撞見了境中境。」
這種景象可不常有,探夢的過程中一招不慎,就會被境中境鎖在永恆的睡夢裡。
姜畫迷糊中清醒過來,聽到兩人在絮絮叨叨說話,有些懵懂道:「唔,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事情。」
嶽靈和邵然齊齊望向他,表情複雜。
夢總是很快會在清醒之後遺忘,姜畫非常努力地回顧了半晌,激動道:「原來我還養過馬啊,超帥噠!找到寶寶以後,我還要去找我的小馬,它跑起來特別快,還能聽懂我說話!」
嶽靈心中咯噔,露出苦笑,恐怕現實與夢境相反,如果連回憶的某個細小片段都需要捏造才能剝離痛苦,那麼還是永遠不要記起來為好,他不會再給姜畫探夢了。
邵然離開監控室之前,放下了一隻灰色長耳朵兔子,是蕭柳留給姜畫的東西,不過已經事先剔除了來路不明的魂瓶,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單純聊以慰藉之用。
姜畫抱著兔子,坐在牆角,認真向邵然道謝。
嶽靈安撫道:「等你從這裡出去,我請你去我家做客,你不要害怕,雖然邵然限制了你的行動,但他並不是想傷害你。」
「嗯!」姜畫心情變得開朗起來,交到朋友於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珍貴的事,更別說被邀請做客,直到監控室的大門在他的眼前關閉,他臉上的笑容才漸漸蒙上一層迷霧,「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夢中的景象也會令他靈魂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