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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畫以前不敢說話,總是害怕做錯事給城主夫君添麻煩,但他很溫柔,也很率直,擁有凡世俗人沒有的孤注一擲的勇氣,然而跟隨司徒偃明遠離家鄉,成為一個小小的妾室,卻是他這一生被命運操控的最大的玩笑。
每每被男人褻玩,想要哭泣卻又只能拼盡全力抱緊這個總是施加予他痛苦的男人……
因為他堅信他是愛他的。
再後來,這個男人洗心革面,成為了無數人心目中最得宜的模樣,可總是那麼天真勇敢的姜畫卻無可挽回地先離去了……
重新出現時,流浪破敗,司徒偃明甚至不敢去想對方這些年究竟怎樣度過。
男人定了定神,打算先做個沒有誰不愛的醃漬糖番茄,結果稍不留神手指一緊——
「你的手流血了。」
司徒偃明猝然回頭,只見青年抱著娃娃停滯在廚房半空,拒他大概一米遠,懵懵懂懂問道:「先生,疼嗎?」
姜畫對司徒偃明的恐懼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半天的時間,在對方想方設法的誘哄下,似乎已經忘卻一切,可以和司徒偃明從善如流地對話了,他第一次所有的物質慾望都得到了滿足,激動得小臉泛紅,更因為司徒偃明被他添上了一個「富貴大方」的標籤,他必須比對其他供奉者還要小心地關切著。
艷鬼可是最識時務的呢!
「小事。」男人吮吸了一下劃傷的手指,「桌上的蛋糕少吃一點,馬上就開飯了。」
「蛋糕?」姜畫怔住,不敢置通道:「是給我的嗎?」
從來沒有人給他供奉過除水雲香之外的食物,所以客廳裡那碟精緻得彷彿刻花一般的蛋糕,他嚥了好幾次口水,卻沒想過會屬於自己。
「我真的可以吃嗎?」
這一句話簡直快要了對面男人的命。
姜畫窩在沙發裡張口咬住男人送到嘴邊的蛋糕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能擁有這樣的待遇。
男人端著細骨瓷的碟盤,面色淡然溫和,如晴日峰巒的眉目斂著柔軟又溫曦的光彩,那是無法言述的滿足,將甜甜的食物均勻地塗抹上巧克力醬,一口一口餵到他嘴邊。
姜畫十分不知所措,雙手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袖,臉頰鼓得像只小倉鼠,難得的口腹滋味美得他閉目嘆息。
雖然對於鬼魂而言,吃下的只是食物蘊藏的精氣,但男人毫不吝嗇,耐心地餵了他點心,隨後又端來切好的雜色水果,「你喜歡黑森林蛋糕嗎?剩下的一半明天再吃吧。」
姜畫不停點頭,嘴角滿是奶油,有些羞怯道:「我想把另一半蛋糕留給寶寶,我們平日裡沒有什麼錢,所以買不起,它還沒嘗過呢!」
又是這樣傻裡傻氣令人心酸的回話。
司徒偃明給他拿手絹擦嘴角的動作停在中途,聲音略有些低沉道:「你很在乎它,它是你收養的孩子嗎?」
他話還未完,姜畫就不假思索打斷道:「當然不是的呀!它是我的寶貝!我親生噠!」
司徒偃明一愣。
他知道這絕不可能……
因為所謂的「寶寶」,只是一個根本不能夠出生的「死胎」,被姜畫養在肚子裡,吸乾了他的精血,耗盡了他全部的愛意和生命……
男人心底泛寒,如坐冰窖,儘管心裡明白布娃娃絕對另有一番身世,但聞言瞬間男人還是被牽痛了敏感的神經,有一種血管被剝離的錯覺,他轉過半張臉,不讓身邊人看出端倪,半晌才緩過心口的悶痛道:「除了孩子,你還記得自己的過去嗎?比如說……你生前,和寶寶的……父親……」
「那是誰?過去的事情實在太久,我記不清了……」姜畫茫然了片刻,隨後滿不在乎地砸吧嘴道:「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記得自己最珍視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