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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怕錦心的身子再有些差錯,這一二年錦心的身子越是好,她心裡反而不敢十分放心,時刻提著口氣,不敢鬆懈。
屋裡幾人被驚到的就不是這個了,瀾心嘴裡一口酒嚥到一半險些把自己嗆著,硬咳了兩聲,然後隔著個未心千里迢迢伸出指頭來戳錦心的額頭,「行啊你,朝堂局勢洞若觀火,你姐都未必有你知道的清楚。」
因為這件事是賀時年一手引導促成的,而在前世,她也撐著文從翰,在江南做過類似的事情。
當時的局勢比眼下複雜百倍,其中的複雜困難如今也只有錦心知道,她自然對江南局勢更為清楚。
剛才是嘴一鬆直接禿嚕出來了,這會被瀾心一戳,她就嘿嘿一笑,眼神迷濛帶著點醉意,瀾心感到有些無奈,「你就演吧!你那腦袋啊,就是不用,用起來比我們都好使!」
她說著,又笑了起來,「也是命吧,你小時候我還不懂,今年為人母了,有些事情才想明白。慧極必傷,糊裡糊塗的也沒有什麼不好,何必事事都求盡然。那句詩怎麼說的來著——唯願吾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1你也不必到公卿,如今是侯夫人啦!」
錦心不大客氣地白了她一眼,哼哼道:「我那是低調,平平淡淡有什麼不好?……只要能守在這塊地上,守著這個家,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人生在世,所求再多,不能如願便不如何。我所求不多,一家老小悉皆平安,便夠我開心的了。」
未心摟著她摩挲著她的毛,錦心感覺她現在就好像被轄制住的狸子,只能乖巧舒著脖子給摸,一旦反抗,她的姐姐就會在屋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激烈鬥爭。
瀾心瞧著眼熱,把酒杯一放搓搓手也過來揉錦心的腦袋,蕙心無奈又好笑,把眼兒睜得圓溜溜躍躍欲試的華心按住了,然後才道:「你們兩個可悠著點,過幾日就要做新娘子了,今兒晚上把人欺負哭了,母親定要罵你們的。」
「有分寸,有分寸。」瀾心說著,笑呵呵地給錦心理了理鬢髮,輕撫著她的額頭,又笑了:「我們小囡囡也長大了,我管你姐夫打聽了,他說那賀旭是個品行端正之人,深受當今與太子信重,我也不知他掛冠離朝退居金陵有幾分是因為你,可但凡有一分,也算他是個有擔當的。你成了親在金陵,我們都歡喜,你別看我現在在京城,可你姐夫想做些實事,不想一直在京中仗著他父親的蔭蔽走仕途,我們兩個未來指不定天南海北地往哪走呢,來南邊也有可能,你在家裡,有父親護著,咱們總有團聚的一日,那姓賀的若敢對你不好,在京裡沒奈何他,咱們家在金陵好歹算個地頭蛇吧?」
她是想到那裡說到哪,本來她已與趙斐商量好了,老來回到金陵,她想把妹妹接到自己身邊,或者住得近些也好照顧錦心,可如今錦心忽然有了定親的音信,原先那些打算就都不算數了。
她一會擔心那賀旭對錦心不好,一會又怕錦心這身子婚後再有什麼意外,這會兩杯酒下肚也有些上頭,拉著錦心絮絮說了許多。
錦心也不嫌煩,枕在未心膝上一點點聽著,好一會,等瀾心住口收了神通,才悠悠來一句:「二姐你不愧是當孃的人了。」
「好你小沒良心的!」瀾心的杏眼瞪得溜圓,雙手掐腰,「我是為誰好?為了誰好?」
「為我、為我、都是為了我好!」錦心連忙一疊聲地道,才把瀾心接下來的控訴堵了回去。
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三個姐姐,錦心笑了笑,眼兒彎彎的,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心裡暖洋洋的幸福——還有什麼是比有家裡人惦記著更值得慶幸歡喜的事情呢?
她鄭重又輕緩地道:「賀時年他待我很好,我相信地久天長,人心不變。」
瀾心想說這世上哪有不變的人心,話要出口的時候頓了頓,在嘴裡打了個轉還是嚥了回去,抓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