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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露厲色,狠狠瞪著方夫人身旁面容艷麗的少女,沉了口氣,緩緩道:「小女素來性情溫婉和順,眾人皆知,也不知何時,竟與方三小姐結了仇怨,叫三小姐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算計。」
一旁長身玉立的少年郎面色亦是陰沉得彷彿能擰出水來,此時淡淡看了方三小姐一眼,其中的冷意叫她不由戰慄,與文夫人兩相疊加,三小姐竟半個字都擠不出來,只能梗著脖子應挺著。
「文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方家夫人竟還頗為鎮定,按住了三女兒的手,提起頭目光沉沉地瞥了一眼那婢子,又看向文夫人:「這婢子是在我方家做工,,我家姐兒是她的主子,可也不過才來了兩年,誰知道是被哪個眼紅我們三姑娘親事的收買,來給我們家姐兒潑髒水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是我們家姐兒謀劃這事,定然是選心腹來辦,找這一個無名無故的小丫頭,是真生怕她嘴太嚴實不招搖出去嗎?」
「可我就在三表姐身邊見過這丫頭啊,再瞧這丫頭頭上的珠花,一看就是珍品,身上的衣裳料子也是不錯的,若不是小姐身邊得臉的丫頭,哪能打扮得這樣?況這衣料本就是三表姐拿來給……」
「素娘!」那位開口的小姐很快被她攙扶著的貴婦人呵斥住,但那位貴婦人也只是呵斥住了小姐而已。
方夫人面色一會青一會白,看起來十分熱鬧,錦心覺著指尖微有些涼,往袖筒裡揣了揣,眼簾微垂,透出幾分諷笑——這方家一家子也不知是什麼運道,蠢得可以、手段拙劣,卻偏偏就扶搖直上。
不過如今……這份運道,可以斷了。
錦心慢慢捏了捏指尖,冰涼涼的感覺叫她有些心煩,但此時這一場好戲,倒還能叫她耐住性子細細看下去。
畢竟如今這場面,是她促成的不是嗎?
有時破局並不需從頭到尾將各個關卡逐一擊破,只需要捉住最關鍵的一點,拿捏住關鍵的軟肋,將這「關鍵」捏碎,局,自然也就破了。
倒還要謝謝方三小姐又蠢又自信,這種事情竟然明目張膽地打發自己的丫頭來做,一時又想她這樣也算救人一命,畢竟這丫頭上輩子後來很快就被方家夫人處理了。
方三小姐背著長輩行事,事情成了,為了保住方家的體面與清白,方夫人可不是要用些「不清白」的手段嗎?
這事後來也成了壓到方家的稻草,如此看來,她這保住了方家「清白」的人,倒也稱得上是方家的恩人。
如是想著,錦心頗有些自得。
那邊方夫人已經勃然怒起,「這難道不是更說明瞭今日之事並非意外或是我兒算計,而是這姓文的別有居心!竟然連我兒身邊的侍女都收買了過去,若不然,她既然是我兒的心腹,又怎麼會背叛我兒?真要做這事,自然是選嘴最緊的,怎麼可能向著個一樣在這把主子都給倒出來!」
「蠢啊。」錦心低喃道,可就是這樣的蠢人一家子,竟然曾真的把她溫婉端方的大姐姐推上艱難境地,最後甚至與人聯手害得大姐姐難產而亡。
她冷冷地注視著方夫人,回眸看了一眼貼身婢女繡巧手上搭著的披風。
方夫人這會強詞奪理地解釋著,倒還真有幾個人信了,畢竟大家都是空口白牙說話,婢女手上捧著的荷包這會也無足輕重了,因為無論一方怎麼說,另一方都能辯過去。
這就是所謂「無用之證」。
但這會,棋局上需要的不是證據,而是狠心人。
錦心瞥了一眼那婢女,果然見她素手已經緊緊攥拳,咬著牙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便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唇角。
來吧,高潮來了。
她理理袖口,慢慢地調整站姿,小小的人竟然真的站出了幾分端方威嚴的意思。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