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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的,無力的,甚至是無助的。
「你回去。」他長長的頭髮散下來,垂首的時候,烏髮便遮住了他大半邊臉,他的聲音沉冷,聲音幾乎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快走。」
良久,沒有動靜。
她沒有走。
星沉知道,他視線的余光中,她淡金的裙邊靜靜垂著,他有些想看看她,卻始終沒有抬眸,鴉羽一樣的睫毛垂著,重而慌亂地扇動了兩下。
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這是他竭力想要隱瞞,無論如何不想叫她看到的樣子。
南柚慢慢踮起腳,將她的頭落在他的肩膀上,很輕的力道,她不敢伸手去抱他,但那些落下來的眼淚,卻很快將他肩頭洇濕了一片。
「不哭。」他的聲音有些低,不似從前溫和好聽,像是在極力對抗剋制著某種情緒,一字一頓,說得艱難:「離遠些。」
「會傷到你。」
南柚抬起頭,吸了下鼻子,她道:「你抬頭。」
星沉別過頭,引著鎖鏈在地上拖動的響動,男人的聲音有些輕:「別看。」
「月月。」他聲線沙啞:「我現在,不好看了。」
他還記得,她蝴蝶一樣圍著他轉,最初,不過是為這張臉。
南柚吸了吸鼻子,他不抬頭,她就彎著身,將臉湊到他跟前。
「哪不好看了。」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掌,聲音提高了些:「比從前還好看!」
「我帶你上去。」南柚徒手握住了一根比她拳頭還粗的神鏈,星沉蹙著眉,心底的煞氣隨著第一根鎖鏈的斷裂而節節攀升。
她要斬落第二根的時候,他的手掌落在南柚的手背上,透著冰一樣的寒意。
「不能出去。」他眼中變幻著兩種色澤,指骨用力到泛白。
「忍著點。」南柚充耳不聞,抖著手握住了貫穿他胸膛的那根神鏈,「六界無你容身之所,我便帶你走,去邪界。」
「有我在,你別怕。」她道。
五根鎖鏈齊齊寸斷,星沉體內的神力再也無法平衡,巨樹的虛影消失,南柚注意到,從前他本體上抽出來的漂亮分枝。
現在一根也沒有了。
男人並沒有如想像中那樣失控傷人,相反,他定定地站著,滔天煞氣,滿目陰鷙,但很安靜。
南柚問他:「還能控制得住嗎?」
他點了點頭。
南柚在前面走,他跟在後面,從來時的小路經過,他身上傷重,南柚遷就他,走得很慢。
直到他冰涼刺骨的手掌慢慢地握住她的手,重重的,緊緊的。
他從身後環住她。
「來時,我看到外面桃花開了。」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尖上,帶著涼涼的溫度,呼吸卻是滾熱的,「春季到了,你又要再將我撿回去一次了。」
「你別以為說好話這事就算過了。」
「你完蛋了。」她哽咽,伸手去推他,但不敢用力,「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要捱揍的。」
「我不開心了。」
他不答話。
她於是伸手去戳他的肩頭,眼裡包著淚,那份喜歡依舊純粹熱烈:「心疼的啊。」
他喉結顫動著滾了滾,帶著些孩子般的稚氣緊緊依偎著她,身形相離後,兩人並肩走著,他變得有些黏人,手牽得很緊。
小道前天光大亮。
他倏而停下腳步,聲音沙沙啞啞:「你別生氣。」
「我跟你回去。」他瞳孔顏色極深,看不大出從前溫潤似謫仙的模樣,說完,眼瞼垂了垂,「你想去哪,都可以。」
南柚看著他,問:「邪界也可以?」
他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