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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看來,左邊彭家嫌疑更大。不過墨兒記得,寒食前後那幾天,彭家老二彭嘴兒一直在香染街口說書,每天都能見到,應該沒有嫌疑。
墨兒向彭針兒望去,坊長正在問彭針兒發現屍首的經過,彭針兒連聲說&ldo;我並不知道,聽到他們嚷才出來看到。&rdo;他常日在街頭到處遊走賣藥看病,行蹤不定,不過看他的神情,對康潛的死似乎也很意外,若他是綁匪兇手,剛才請他去找坊長時,為了偽裝,便不會有推拒之意。
目前只有老大彭影兒不曾見過,彭影兒在京城勾欄瓦舍裡演影戲,難道綁匪和兇手是他?
他正在沉想,卻見顧震帶著萬福和一個年輕男子騎馬趕了過來。
顧震一眼看到墨兒,十分納悶:&ldo;墨兒?你怎麼會在這裡?&rdo;
墨兒見旁邊有人,便略過綁架一事,將前後情形簡要說了一遍。顧震聽了,轉身吩咐那個年輕男子:&ldo;姚禾,進去查一查。&rdo;
墨兒才知道那年輕男子姚禾是仵作,他和眾人一起站在後門外,看著姚禾檢查康潛屍首,萬福也進去幫忙填寫驗狀。
姚禾查驗完屍首,又進到屋子裡看了一圈,出來向顧震稟告道:&ldo;顧大人,並非兇殺,事主是醉死的。&rdo;
墨兒和其他人聽了,全都大為詫異,朱氏更是大聲叫道:&ldo;哦嘍!爺啊!&rdo;
姚禾繼續稟告:&ldo;事主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傷痕,也沒有扭打跡象,屋內桌上兩瓶酒都已喝光,屍首身旁酒瓶裡還有些殘酒,卑職嘗了嘗,酒性極烈。看事主面色、眼白都泛青黃,是肝病之兆。頭髮燥枯,面板幹薄,嘴唇發青,應是連日缺少飲食,空腹喝猛酒,又倒在地上,受了一夜寒氣,肝臟衰竭而死。&rdo;
墨兒聽了,渾身一陣發冷,心裡頓時又湧起悲疚。越拘謹的人,心事便越重。康潛性格極拘謹,妻兒在他心中所佔分量,恐怕遠過於他人。我答應他,會找回他妻兒,可直到現在仍無頭緒。康潛愁悶難消,只有借酒抒懷,他之死,有我之責……他正在沮喪自責,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粗糲的悲聲:&ldo;哥哥!哥哥!&rdo;
一個衣衫破爛、滿身汙垢的年輕漢子,一把推開門前圍著的人,幾步奔進門裡,撲到康潛屍身上哭起來‐‐墨兒忙問身邊的朱氏,朱氏抹著淚道:&ldo;這是康家二郎。&rdo;
康潛、康遊兩兄弟五官雖然相似,但康遊生得十分壯實,一看便是個武人出身。他是開封縣尉,不知為何這樣衣衫髒破、滿臉泥垢。看著康遊這樣一個粗猛漢子哭得如此傷慟,墨兒心中越發愧疚難當,呆立在一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墨兒走到顧震身旁,放低聲音道:&ldo;顧大哥,請到一邊說話。&rdo;
兩人走到五丈河邊,墨兒才低聲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講了一遍,顧震聽了之後,皺了皺眉:&ldo;我還道這個康潛既然是自己醉死,這裡也就沒事了,誰承想裡面還有這麼多原委,你既然已經查到這個地步,就拜託你繼續查下去,若有需要哥哥處,儘管說!&rdo;
墨兒卻已毫無信心,沮喪道:&ldo;我已經害死了康潛先生,再不能查了。&rdo;
顧震忙勸道:&ldo;莫亂說,是他自家心氣窄,想不開,與你何干?眼下這樁案子,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只有你最熟悉,何況你跟著你哥哥查辦過許多疑案,另找一個人來查探,又得從頭摸索,而且也未必及得上你。你莫胡思亂想,更不要怪罪自己。若你真的不成,我也不會把這事託付給你。&rdo;
墨兒雖然沮喪,但心底裡其實始終難棄,聽顧震這麼講,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