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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碌骨碌,啪嘰一下,
小明老師整個人給摔了個屁股墩。
只是摔了還好,然而她不光摔趴下了,膝蓋還給摔在了推水的小車底板的稜角。瞬間血就衝破了面板,沿著棉褲往外用湧。天氣相當冷,本身就凍得人腦袋不清晰,明清疼得眼淚都快迸出來,呲牙咧嘴,抓著推車的把手緩了好半天神,才稍微找回點兒神志。
又冷又疼,她只能拖著疼痛嚴寒交織的腿,在血液還浸染著棉褲,後面還拉著沉重的水箱,
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往回走著。
回到基地宿舍,明清強忍著疼痛,先是把水箱給運到了洗手間,費力安裝好,看著熱水接通管道能夠順暢往下流後,她拍拍手,才又一瘸一拐蹣跚走回自己的臥室。
房間已經被燒好炕,煙囪上冒著長長的煙,應該是教練給她燒的。丁教練很疼明清,訓練嚴格歸嚴格,但在日常生活上也是真的愛護她。
明清扒了羽絨棉,小心翼翼將棉褲給退了下來,只穿著一條底褲。膝蓋果然給磕爛了,破皮,血流了好多,已經結痂,流過腿肚子的血凝結成一縷一縷,暗紅色痕跡斑斑,襯託著白細的面板,以及過去受傷後留下的刀疤,
看起來猙獰又令人心疼。
沒磕到骨頭是萬幸中的萬幸,摔倒那會兒她還在擔心萬一摔出來事兒那就麻煩了。其實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非戰鬥性減員,丁教練和明清都在每次出去時做足了防護準備,所以這次摔著也僅僅是磕破皮。只能說明清雖然不怕吃苦也肯吃苦,但受傷後生理上的疼痛也是要比其他的人更為敏感。
她找到醫藥箱,翻出來碘伏和紗布,將擦手的抹布擰乾淨絞成一股繩,咬在嘴裡。然後把消毒棉蘸滿碘伏,一閉眼,用力摁在了破皮的地方。
嘶‐‐
疼疼疼!!!
眼淚直接飛出來,在熱乎乎的炕頭上,玻璃窗外是凝成了的窗花,幽蘭發冷,倒是很漂亮。明清的臥室裡有一臺廢舊的電視,只能收幾個臺,tv5還是能收著的。
明清不訓練的時候就窩在臥室裡看看電視,剛好現在電視開著,正在播報最新體育新聞。漂亮的主持人說著足球,畫面一轉,忽然又開始重播前幾天短道速滑世界盃分站的比賽。
是賽後發布會。
熟悉的面孔,她最愛的隊友最好的搭檔們,坐在演播室的沙發上,一個個身影一張張臉,
全部,寫上了自責與內疚。
年僅17歲的雲蘇,明明也是獲得了1500的金牌,卻仍然沒有一絲奪得冠軍的喜悅,垂著腦袋,雙手不知所措絞著運動褲。
臺上的主持人,字字珠璣,問她們女隊,為何3000的接力會痛失獎牌。
&ldo;那我們的短道速滑隊,對本次的世界盃比賽,以及後面2014年即將到來的sq冬奧會,有沒有什麼想要跟觀眾說的呢?&rdo;
&ldo;……&rdo;
&ldo;……&rdo;
&ldo;……&rdo;
明清幾乎是要攥緊拳頭,纏到一半的紗布橫在空中,都忘記繼續往下纏。她看到當初跟她大打出手被體育局保下來的領隊、以及明明知道她是被汙衊的卻沉默不作為的教練,拉著全體短道速滑的運動員,集體站起身。
面向鏡頭,面向全國人民,
滿懷愧疚與恥辱,
深深、鞠了一躬。
&ldo;對不起,&rdo;
&ldo;讓愛好短道速滑隊冰迷以及對我們抱有期待的人民群眾,失望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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