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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自己面色慘白,抖若篩糠的娘子進了屋子。
重重栓上了房門,彷彿這樣就能將那些擋在屋外。
肉香味越來越重。
比阿淓小上兩歲的弟弟吸著鼻子,吵鬧起來。
那個屠夫的臉色也不似下午那般慘白,他的視線在阿淓的娘親同阿淓身上梭巡著。
阿淓被自己父親的眼神看得害怕,縮排了母親懷裡。
「不,不能這樣。」阿淓的娘將阿淓攬在懷裡,不住搖著頭,淚水灑滿了她那張蒼白的臉。
可那屠戶卻像是被她低聲啜泣的聲音激怒了,壓低了嗓子,一雙眼如同冬日裡被餓狠了的野獸,泛著綠光。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屠戶從一旁摸出先前用來防身的刀具,寒光從刀刃上折射出來。
「阿當才四歲!你要他活活餓死嗎?!」
垂淚的婦人抬眸看向一旁的小兒子,環住阿淓的手鬆了松。
屠戶湊近了些,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我們只從阿淓身上片幾塊肉下來,說不定很快就得救了,到時候阿淓說不準還能救。」
阿淓雖然才六歲,卻也聽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伸手環住了娘親的脖子,「阿孃,阿淓乖,阿淓出去找吃的。」
婦人垂淚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一旁的小男孩也爬了過來,將腦袋擱在了婦人的腿上。
「阿孃,餓。」
屠戶伸手想要抱過阿淓,那婦人下意識摟得緊了些,卻在視線同自己丈夫對上時鬆開了手。
屠戶提著阿淓的後領子,走出了房間。
阿淓伸著她那雙沒有幾兩肉,瘦如木桿的胳膊,一聲聲地喊娘。
婦人將小男孩抱在懷裡,垂首仿若沒聽見。
呼痛聲從隔壁房間傳了過來。
屠戶再走過來時,身上漸了血,手裡拿著一塊仍舊淅淅瀝瀝落血的肉塊。
「去把鍋架上。」屠戶迭聲催著,婦人抬起頭,目露祈求,「阿淓呢?」
「疼暈了,放心吧,只是割了塊腿肉,死不了。」
然而,等阿淓再醒過來時,自己卻被綁在了椅子上,一旁的火堆燃著,傳來暖意。
火堆上架著一口鍋,鍋裡水沸騰開來,鍋面上漂浮著一些不明的白沫。
屠戶蹲在鍋旁,嘴裡還包著一塊肉。
「阿孃……」阿淓啞著嗓子開口,她的右腿傳來的刺痛叫她不住往下滴著眼淚,疼痛讓她不住地喚著平日總是溫柔的娘親,「阿孃……阿孃,阿淓痛。」
一旁的婦人給小男孩餵肉的動作停了停,而後偏過頭去,恍若未聞。
幾口肉下肚,餓了幾日的肚子活了過來,然而片刻的滿足過後,是更大的空虛。
屠戶趔趄兩步,緊握著刀走到阿淓面前。
他眼神都直了,看向阿淓時如同看著平日裡他屠宰的那些牲口。
「都說魚臉肉最嫩。」冰涼的刀刃貼上了阿淓的臉。「人臉肉應當也嫩得很。」
阿淓清醒地看著自己被自己的父母,幼弟分食。
血流了一地,阿淓再沒了意識。
林塗小心翼翼地將阿淓環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阿淓有什麼未盡的心願嗎?」阿淓靠在林塗懷裡,依舊小聲啜泣著,聽到林塗的話,抬頭看向她。
「我會替阿淓實現最後的願望。」林塗神色溫柔,修長的手輕輕替阿淓理好了碎發。
林塗同阿淓的影子落在長街上。
黑衣男人同沈朗月隱在黑暗中,沈朗月想湊上去,卻被黑衣人伸手攔住了。
沈朗月看了兩眼那黑衣男人,最終收回了踏出去半隻的腳,看著林塗牽著一隻小鬼走在長街上,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