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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常情。」謝存光笑了笑,看向那婦人,「那謝某便先走了,廣寧你好生在家陪陪父母。」
「謝先生……」
「先生。」婦人一雙手微微顫抖著,在身前衣服上抹了有抹,似是顫顫巍巍想要握住謝存光的手,「您定是阿寧在隆麓的長輩吧,不嫌棄進家裡坐坐吧……」
謝存光面上帶笑,卻未曾立即作答,反倒是將視線投向了廣安,廣安半個身子躲在門後,只露出半隻大且黑的眼睛。
婦人也瞧見了廣安,見自己丫頭木頭似的杵在那兒,不由抬高了音量。
「你這丫頭,怎麼幹站著?還不快領著貴客進家坐坐。」說話間,婦人便張羅著將謝存光往院內領。
謝存光不再推舉,只是視線依舊落在廣安身上。廣安在被母親說過後,便低著頭,先進了院子。
廣安瘦削的肩微微籠著,腦袋也微微聳拉著。
謝存光跟在她的身後,心頭微嘆,面前的人再怎麼像,終究比不得綠綺從前那般端莊大方。
「先生,母親她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您多擔待。」廣寧走在最後,清醒過來後難免有些羞惱。
謝存光輕笑一聲,「無妨,我許久未曾感受過有人對我這般熱情了。」
廣安手腳麻利地擺好了堂屋裡的東西,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那婦人見她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不由心急,伸手將她往外拽了拽,停在了謝存光面前。
「這是家裡小丫頭廣安,就比阿寧小上一歲。」婦人的手按在廣安腰後,見這丫頭依舊一副不成器的樣子,不由手底使了些勁兒。
廣安被那突如其來的一下激得眼眶微濕,卻也不敢反抗。只有乖乖站在謝存光身邊,手裡提著茶壺,等著續茶。
「先生,不知你同小兒突然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神宮有些事情在這附近要辦,我恰巧得知廣寧是遠春鎮人,便將他帶上了。」謝存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一旁的廣安,「我不是什麼官老爺,不用這般,你也坐著吧。」
「先生讓你坐還不快謝謝先生。」婦人扯著廣安的胳膊,賠著笑臉,「先生,你瞧……這……」只是她似是有些什麼難言之隱,口中一直念念有詞,卻又說出個什麼。
「娘,您這是怎麼了?」廣寧投去一個略有些疑惑的目光,婦人卻是微微瞪了瞪他。
「你去地裡瞧瞧,你爹怎的還沒回來。」
「可是……」廣寧看了看謝存光。
謝存光依舊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他溫聲道,「無妨,你且去吧。」
待廣寧走了,謝存光看向婦人,「您是有什麼想同我講麼?」
謝存光話音剛落,婦人便拽著廣安一起跪倒在他面前,「先生,我這婦人鬥膽提一句,您能否帶著我這丫頭一道走。」
廣安跪在一旁,饒是身邊的人說著的是她日後的去向,她卻依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謝存光的視線緩緩下落,他本還在想該如何不驚動旁人帶走面前的人,如今卻是瞌睡了偏生有人遞枕頭,叫他不由想笑。
「您這是……」
「先生,您也瞧見了我這姑娘。」那婦人拉著廣安抬起頭,伸手替她將厚重的前發撥開,露出那張精緻小巧的臉來。「小安她生得貌美,我同她爹卻是地裡刨食的土人,眼瞧著她年歲越來越大,那些年紀比我還大的土財主一個兩個,都在打她的主意。先生是神宮仙人,當年便是您的同門除了這遠山鎮的妖,還在那個饑荒的日子裡帶著廣寧一起走了。」
那婦人蠟黃的臉上有兩道淚痕緩緩落下,她看著謝存光,字字泣血,好一個慈母模樣。
「先生,我知您仁善,小安她雖不善言辭上不得檯面,卻是勤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