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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風展開摺扇,一隻巴掌大小的雀鳥落在上面,鳥尾三根艷麗的羽毛高高聳著。
「你去找他們吧,遠遠跟著就行。」顧言風將雀鳥交給了端午。
端午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那隻雀鳥,而顧言風又從懷裡摸出先前屬於林塗的那片綢紗,將那綢紗細細系在了雀鳥脖子上。
雀鳥啾啾叫了兩聲,展翅飛向半空。
「去吧。」顧言風沖端午輕輕抬起下巴,端午應是,跟隨雀鳥一同消失在永安城中。
不大的小院兒裡,只剩下顧言風一人。
錦衣上有先前沾上的鮮血,現在早已乾涸變得暗紅,像是艷麗卻又即將滅亡的花。
夕落山嵐,顧言風不知枯站了多久,殘陽將他的身影勾勒得極長,極長。
「姑娘,咱們走著去鄴城嗎?」
山草青青,月色茫茫。黃路回頭看向來路,永安城快要在眼中消失了,只能瞧見大片模糊的光點。
林塗停了步子,三兩下踏著枝幹而上,落在了樹幹上,「先休息一晚吧。」
黃路應了一聲,在林塗休息的大樹下升起了篝火。
火星子接替消散的日光,照亮了他們周圍的方寸之地。
「七百年間,永安城外的山倒是大不相同了。」黃路守在篝火前,是不是用小樹枝撥動著,那火焰隨著他的動作竄得極高。
「先前我來永安帶走姑娘時,這邊的山頭還要高上不少。」
林塗斜靠在樹幹上,額角壓在樹幹上,傳來細細密密地痛。
「這些年,辛苦你了。」林塗向下看去,黃路正仰起頭看向她,等兩人視線對上時,咧開嘴嘿嘿笑了起來。
「姑娘這說的什麼話。」黃路撓了撓頭,「我的命本來就是姑娘救的,如今更是我心甘情願。」
「只是姑娘,咱們這次去鄴城做什麼呢?」黃路有些不解,「鄴城那兒長年飄雪,住著恐怕不如遠春山舒心。」
「倘若我是沈朗月。」林塗瞧著那輪不知何時掛在天幕上的圓月,緩緩道,「那我會選在鄴城紮寨生根。」
「沈朗月?」黃路更疑惑了,他雖鮮少管人間事兒,卻也知道這叫沈朗月的,便是當年害了林塗的人。「姑娘怎麼提起他來了?」
「我惹的禍端,總要自己去收拾了。」林塗闔上眼,無邊無盡的黑暗將她包裹。
無人的林子裡,偶有鳥啼蟲鳴,和火星的噼啪聲一同填滿了寂寥的夜。
今日的黃泉道,不知為何寒風瑟瑟,吹得人迷了眼。
端亥跟在梁昭身後,瞧著那人懷抱著那個惹出事端的女人,神色寂寥。
「端亥大人。」梁昭將梁靜知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竹床上,凜冽的風吹在竹屋上,彷彿隨時會將這小屋掀翻。
端亥年紀小,見梁昭姿態恭敬地朝自己行禮,慌忙上前阻攔,「梁昭大人不必如此。」
梁昭面露哀慼,他看向端亥,「端亥大人,我想同靜知再呆上半刻鐘,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端亥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梁昭似是瞧出了他的為難,掩唇輕咳兩聲。
「端亥大人,只隔一扇竹簾子。」梁昭低著頭,「靜知她千錯萬錯,但終究是我的妹妹。魂魄入了黃泉道後,我與她便真的生生世世,不得相見了,端亥大人,梁昭求您。」
「梁昭大人嚴重了。」端亥遲疑的轉了轉眼珠子,只是面前的男人頭幾乎要整個埋下去,肩膀也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著。端亥終究是心裡不落忍,「那給大人半刻鐘,我在簾子後等著您。」
竹簾被輕輕放下,微微晃動著。
梁昭看著那竹簾底端,直到竹簾不再晃動才有了動作,拖著雙腿走到了床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