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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第二次泡出的茶湯顏色更加深邃，像是時光凝結出的琥珀，泛著瑩瑩的光澤。

不尋常的香氣叫他忍不住轉過了頭，然後驚怔住了。

柳媽媽笑顏微展：&ldo;怎麼？看到我這麼吃驚？難道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怕被撞破了？&rdo;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並不顯得驚喜：&ldo;你為什麼要回來？&rdo;

&ldo;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這是我的家！我的丈夫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回來？！&rdo;柳媽媽笑著反問，將茶托放下，咄咄逼人地站在他眼前，擋住所有的光。

他沒做聲，似乎不想搭理她。

柳媽媽終於哭了出來：&ldo;我剛下飛機急急忙忙就趕回來，連個盹兒都沒打，還為了給你泡茶手都燙起泡了，你就這個態度？！你難道沒有一點話要跟我說的？！&rdo;

他拉過她的手看了看，確實起了個水泡，蒼白色，像是裡面全裝著他的心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ldo;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會照顧自己！以後要怎麼辦？&rdo;

她順著話頭接下去，理直氣壯：&ldo;怕什麼？還有你啊？你會上藥，會給枇杷樹施肥，會給我蓋被子，我還怕什麼？！&rdo;

&ldo;那萬一……&rdo;他剛嘆氣想要說話的時候，被她捂住了嘴，&ldo;沒有萬一，我以後的半輩子就指望你了，除了你，誰都不行。&rdo;

&ldo;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們明天就去做手術。&rdo;

&ldo;你明知道，這只是徒勞……&rdo;

&ldo;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相信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你這一輩子做了多少好事他都看在眼裡，更何況，我會一直等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花花，把她託付給小劍，我已經放心了，這輩子，我唯一的牽掛，就只剩下你了……&rdo;柳媽媽已經語不成調，泣聲成河。

&ldo;怎麼還是這麼傻？傻老太婆……&rdo;他颳了刮她的鼻頭，笑道。

&ldo;去掉那個太字，我就接受你的表演……&rdo;她靠近他的懷裡，雖然全身瘦得只剩下骨頭，卻是她這一輩子的港灣。

&ldo;傻老婆……&rdo;

&ldo;老公，明天就去醫院好不好？安排做手術，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手，再也不放開……&rdo;她詢問著。

&ldo;手術之前，我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可以先完成嗎？&rdo;

&ldo;不行，隨便什麼都不行，無論你還有什麼心願，等著你做完手術康復，我陪著你一起完成！&rdo;她語氣堅決。

&ldo;萬一……&rdo;

她嘴唇堵了上來，像是年華正茂，熱情衝動的女孩子，摟著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ldo;沒有萬一，你要想著，我在等你，那就不能有萬一！&rdo;

章父心裡終於湧起久違的甜蜜，點了點頭：&ldo;好，我答應你。&rdo;

晚上他胃疼得厲害，翻來覆去睡不著。

柳媽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為他擦汗一邊打電話，淚水落進他呻吟的嘴裡，苦澀難當。

他強顏歡笑，幫她擦了擦眼淚：&ldo;別擔心……我會熬過去的。&rdo;

她猛地點頭，雙眼模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