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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疼子,也在小張氏料中,她心滿意足地躬了躬身子,半開玩笑地道,“那新婦先代官人謝過姑姑了。”
說話間,眾人都吃過飯了,紛紛過來和老太太、小張氏告別,二姐、三姐、四姐年紀大了,便往宜陽書院上學去,五姐年紀還小,去族中女學開蒙。四太太問得今日無事需要幫忙,也自回房去讀書刺繡。等屋內人空了,老太太方問起,“前日你和我說過的蕭家——向二姐提親的那個,是否就是這蕭傳中的本家?”
她沒問是否蕭傳中本人——三十歲的知縣,沒有婚配的可能微乎其微,除非是要說做續絃,然而宋家的女兒,又怎可能做人繼室?男方家根本都開不了這個口。
“卻不是,是寧陽蕭家,如今知襄州事的蕭尚書之子。官人從前在廣州任上時,和蕭尚書有過一段交情。”小張氏簡要地說,頓了頓,又道,“官人還未下定決心,卻是嫌他們家家風不好。”
“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看如今求二姐的陣仗,和當年求大姐比,也是不差些什麼。”老太太唇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自得之色,亦沒想著遮掩——這畢竟是很光榮的事,“你們兩夫妻做事,我是放心的——總是要比諺兒好些……且慢慢放眼去挑吧。”
說到現在出外任官的二叔宋諺,小張氏就不便介面了,只得笑而不語,老太太也不在意,她現在掛心的另有其事。
“說來……”老人家慢慢地說道,“三姐今年也有十二歲了吧,我記得兩年前二姐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有媒婆登門了,三姐如今——”
國朝雖不說早婚成風,但女子十三四歲一般也就定親了,如是拖到十七八歲還沒定親,就有些晚。像是宋家的女兒,還在襁褓中就有娃娃親的邀約,到了十歲上,便有人寫信來求,大姐、二姐十一二歲的時候,媒婆便開始登門,到了十三四歲,來說親的媒婆都要把門檻給踏破,三姑娘今年十二歲,按說,也到了開始說親事的時候了,以宋家的名氣,即使她處處庸常,要出嫁也絕非難事,按說,該少不得有人惦記才對。
——可,小張氏聽到這麼一問,面上頓時就飄過了一絲陰霾,一時間欲言又止,彷彿竟是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回答……
2宋家
帶了河西血統的良馬跑得快,宜陽縣離洛陽其實也近,不過一個來時辰,那豪奴便已經交疊著雙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主人跟前回話了。
“……小人又用了一盞茶,同那位老家人聊了幾句,問了宜陽先生安好,便起身告辭回城——”他微微揚了揚眼角,瞅了端坐在左邊胡床的青年人一眼,又添了一句,“出城的時候,排隊等著進城門的隊伍,還有老長哩。”
寬大而整潔的驛館房間內,兩張胡床上各坐了一人,左面一名三十歲上下,留了兩抹髭鬚的,便是左正言蕭傳中,聽了這豪奴的說話,他唇邊泛起了一縷淡淡的笑意,卻未應聲,反倒是右面胡床上坐著的青蔥少年,聽了這話,嘻地便是一笑,轉頭對蕭傳中道,“我記得原來宜陽縣管事的也是北黨中人,怎麼如今瞧這風勢,竟是要誠心給從兄你一個下馬威啊?——按說,有宜陽先生在,刮地皮也不能颳得太厲害,如今把這些守大門的都刮成這個模樣了,不是和從兄你做對,難道是他真的不想混了?”
蕭傳中半是無奈、半是寵愛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來宜陽讀書的麼?阿禹,我怎麼覺得,你倒是來當我的幕僚的?”
這少年喚蕭傳中從兄,自然姓蕭,雖然是從兄弟,不過如今風俗,近親從兄弟和親生的原也差不了多少,都是當作一家人來看待的。這儒學一脈最重孝悌,做弟弟的被哥哥教訓了,都得誠惶誠恐起身聽訓,可蕭禹捱了蕭傳中半軟不硬的一句話,卻彷彿是毫無所覺,摸著後腦勺咧嘴一笑,反而衝那豪奴道,“胡三叔,今日真辛苦你了,快下去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