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廊下風燈微火瑩光,尚不及她眸中漾著的歡喜耀眼。
丁牧野半闔眼眸,掩下莫名沸動的情緒,回道:「被獅縣一戶獵戶收養了。花了二兩銀子領了回來。已交託給了秦氏鄰人幫養,給了他們三兩銀子的費用。秦氏如今被羈押在提刑司那處,過了四月才能自由,已著人知會她。」
「如此甚好。」她語氣微帶雀躍,絲毫沒為這平白花去的五兩銀子傷神。沒一會又抬頭問他,頗有些質疑,「李寶兒行蹤本如泥牛入海,短短月餘,大人是如何尋回的?」
丁牧野便微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我雖沒甚本事,卻有至交好友。其中一位,家中開牙行的,買賣上頭的訊息頗為靈通。也是李寶兒運氣好。」
衛常恩聞言卻又道:「既是開牙行的,若是那等失蹤人口過了他們的手,是否也能查到?」
衛常恩看著他,就見丁牧野只靜靜看著自己,半響都沒發語。直至她別開眼去,想岔開話題,他卻低聲問她:「娘子,這段日子,緣何一直在看那幾冊記載人口失蹤的陳年案宗?」
衛常恩一驚,腦內電光火石般想起了小書房內案几上的文書。是了,她一直認為丁牧野時常待在前院書房和後院的大書房中,不太會踏足這庫房邊的小書房,於是將那幾冊人口失蹤的案宗都擱在那案几上。
方才小書房只顧著旁的事,倒忘了他是從那一沓案宗下頭抽出的那本書。
「我……一直想著張家村那失蹤的阿梅娘子的事。便尋來案宗瞧瞧。」她斟酌了一會才回道。
「原是為此。」丁牧野不錯眼地看著她,「我還以為……」
衛常恩的心微提,神色不變:「大人以為什麼?」
「沒什麼。」他忽然笑了笑,轉身又走了起來,「待此案結了,我們便好生梳理下本縣的陳年舊案吧。」
「好……」衛常恩應了一句,跟在了後頭。不知怎的,心裡像是填進了幾塊石子,微澀又悶苦。有心想同他說實話,又全然開不了口。
再等等吧,挑個更好的時機。她暗想。
翌日,三柳回來了,回來後交代了他查到的事情,便又和清文一道受了囑託,往虞家畈那邊幾處村莊都跑了一遍。
如此過了幾日,春陽三月已過。
四月初一,細雨微風。未時過後,雨勢漸漸大了些,大堂裡頭悶熱微濕的空氣有了幾許涼意。
堂下跪著數人。葉成均、虞樹貴、葉秉泉、郭氏、劉氏,還有先前去了玉州的牛娃子也突兀地出現了。
提審他們時極為突然,丁牧野也不讓人圍觀。堂前除了這些人,門外便只餘一簾雨幕。
「今日堂審,為的三樁殺人案。」丁牧野一席青色官服,神態沉靜,語氣也較平常更為清朗。
聞言,郭氏劉氏和牛娃子抬起了頭,旁的,仍舊跪著,垂首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人不明白,不是虞慕東被殺麼,怎的又多了兩樁案子。
「先說說葉秉鶴被殺一事。」
葉成均身子一僵,一臉震驚地抬起了頭。
八年多前,他那新婚不過半年的兒子葉秉鶴剛接手一部分茶葉生意。年輕氣盛,心中頗有雄圖大業,便表示要將生意往外縣往鄰州再拓開些。
當年望北大戰告捷不過一年,周縣再往北去,尚有許多流民,世道也更亂點。他雖擔憂,但確實戰亂後的機遇較多,便從鏢局請了好幾位師傅陪他兒子一道去。葉成民那會也自告奮勇,說是要給秉鶴多些參謀,在外頭也好有個照應。
葉成均自然應了。他這個二弟,雖說行事張狂,在生意上頭倒也有幾分水準,叫他跟著,秉鶴也不至於被人坑了去。
哪曉得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時遇著了盜匪。那幾個鏢師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