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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馬當先地出了那間小房間,又退回幾步,喊衛常恩出來。
「大人?」
「一會午後我們去一趟方家村。」丁牧野從懷中摸出那顆雞蛋,正要剝,瞥了屋內一眼,遲疑地塞到了衛常恩手裡,「方家村離這也不遠,騎馬小半個時辰。」
「虞家畈不去了嗎?」衛常恩疑惑道。
「去。那頭不急。拔出蘿蔔帶出泥。」他挑眉,「本官預感這些事都串著呢。」
「像你和我一樣。」又補了句亂七八糟的話。
衛常恩:「……」
午後陽光有些微的熾熱。
去方家村的路上,都是連綿的矮山坡。山坡上種著一排又一排低矮的茶樹。雖說離得不算遠,可路面像是長久未修,石子多,土坑多。衛常恩只覺屁|股在顛簸中有了麻意。
清文一人一騎在前頭飛馳。丁牧野踩著馬鐙微微立了起來,對著身後抓著自己衣裳的衛常恩道:「娘子,這路得修了。我屁|股痛。」
視線下方就是丁牧野屁|股的衛常恩:「……大人說的是。」
清文一大早便出去打探訊息了。回來後將羅氏婆家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羅氏婆家姓方,丈夫叫方鈺文。
十五年前羅氏嫁進方家不滿一年。尋常同她婆婆一起種茶炒茶賣茶。方鈺文當年一直在唸書,但縣試屢試不中。儘管如此,夫妻之間還算和睦。
方鈺文沒有讀書人的命,卻有讀書人的病。流言四起後,他覺得羅氏有辱門風,丟他臉面,關起房來對她非打即罵。
羅氏出事後,方家用她的屍首訛了一筆銀子。隔年方鈺文便重新娶了一房妻子周氏。方鈺文那會縣試又落第,拿了銀子花天酒地,很快就花掉大半。
周氏是個強勢的,礙於婆婆還健在,沒對方鈺文發脾氣,尋常只規勸,勸不住時只由著他任性。
沒過一年,方鈺文醉酒回家途中被人毆打,折了一條腿,險些病死,這場病把銀子花了個精光。他|娘親又氣又急,得了急症撒手人寰。
方鈺文病好後,索性不讀書了,也懶得做活,成天躺著裝屍體,或是拿銀子出去買酒。他原還想就這麼四肢不勤下去。但周氏沒了婆婆的掣肘,漸漸掌了家裡的威風,以鐵娘子的手腕收拾起了方鈺文。
方鈺文被關起門來揍了幾頓後,老實了。周氏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只他做什麼都差強人意。但兩人好歹將日子給過下去了。
屁|股痛得在衛常恩都快忍不住想站起來後,他們終於到了方家村。
丁牧野以一個僵硬的姿勢下了馬,在路邊站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直起身,就見清文抱著劍立在一旁,姿勢帥氣,神清氣爽的模樣。
「你不痛?」丁牧野斜睨他。
清文上下打量他:「大人哪裡痛?」
「屁|股。」
「我不痛。」
「你為什麼不痛?」
清文:「……」
「大人。」衛常恩已經從路邊村民口中問到了方鈺文家的地點,對他招了招手。
丁牧野立馬過去了。
一行人到了方鈺文家,就聽周氏說方鈺文還在茶園裡。她叫自己大兒子跑去找人,自己則給衛常恩他們都上了茶水,還擺了幾個果子。
「幾位大人可是要問羅氏的事?」周氏神色坦然,全然沒有旁人見到官府中人的誠惶誠恐。
「可是聽說了虞家畈之事?」衛常恩問道。
周氏點了點頭,眼底有幾縷懼意,抬眸時又清明一片:「民婦那口子不在,他老早便同民婦說過。大人不若先問問,民婦說不準也能答上幾句。」
衛常恩正要說話,周氏的小兒子偷偷溜了過來,探手就從桌上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