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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抱住他,像是抱住我唯一的浮木,想要從溺亡的深水裡得救。
後來我終於能夠睡著,那場夜晚沒有噩夢,因為我的睡眠很差,每每感到痛苦都會有人抱著我。
他大概是一夜沒睡。
中午我醒來時,周嘉也已經不在,但是我的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每隔一會兒,他會給我打一次電話,但是每次都沒有響太久,只有幾秒鐘,不會吵醒我,但是他又不斷提醒著他會一直都在。
一直到今早九點多,他給我發的資訊,到蕪州了。
我艱難的回他一個好。
由心理並發的生理乾嘔痛苦得擠出眼淚,我忍著情緒無數次想要拉著我下墜的消極感,強撐著起來做飯,吃飯,運動。
這種感覺很折磨。
病發的時候,強迫自己好好生活彷彿是一場酷刑。
身體和靈魂像是已經是割裂開,身體會餓,會痛,想要活著,但是靈魂卻想要我死去,無法抑制的覺得好累,好厭惡,好憎恨,就連明晃晃照在我臉上的陽光都好可恨,我恨著生活,生活也在恨著我。
可是不同於十七歲那年希望自己早點死去,這次我要好好生活,即使與情緒的抗爭很痛苦,可是我要好好生活。
因為這一次,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很愛很愛我。如果我放棄自己,他會很難過。
我喜歡的人是個膽小鬼,膽小鬼也很喜歡我。
周嘉也在蕪州的這兩天裡,我給他發一日三餐,給他看運動量的打卡,給他看我給花花煮的雞胸肉,我去超市買東西會拍一下購物車給他看。
他依然會像從前,誇我很乖。
彷彿那天的痛苦並不存在,我裝作若無其事,他也裝作不懂。我們都希望對方能夠好好的,在看不見彼此的時候,都要好好的。
唯一不同的是,這兩天他的訊息回得很快,往往沒過多久就能回我。我不敢再給他發訊息,我不想讓他連休息都不敢也要守著回我,可是我不發,他就會擔心,著急問我在做什麼。
在今年的下半年他忙著拍戲進組和後續活動,我和他聚少離多,可是這次僅僅幾天的分離,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長,長到讓他害怕下一次醒來就是在永夜裡。
原本要三天才能返回的行程,他在第二天深夜就抵達了帝都,凌晨三點的風雪,帝都的天冷得能讓萬物凋零,他的手掌和臉頰都涼得像要凍成冰。
他洗完澡出來,手掌在恢復的暖溫裡開始紅腫發癢。
他看起來好疲憊,我認識他的第九年快要到頭,這九年來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疲憊,比那年他剛剛走紅被私生圍追堵截不堪重負時還要疲憊。
直到他親眼看見我好好的,那滿身的緊繃才徹底鬆懈,可是那一瞬間,我覺得他好像蒼老了十歲,支撐著他的生命力在剎那枯萎。
他抱著我,聲音輕得像是奄奄一息的求救,「林薏,這次你別再消失了。」
他的擁抱很緊,在睡夢裡也皺著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渾身的汗,我摸到他的額頭好燙,才察覺他發燒了。
我慌忙去找藥和體溫計,還有熱水,叫醒他起來吃藥。
周嘉也睜開的眼滿是茫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病了,只是撐著身體坐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渾身的痠痛,頭也很痛,撐著坐起來就已經累得沒有力氣。
我給他量好體溫,忙前忙後拿水和藥餵他吃下。
我扶著他再次躺好,問他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他做。
他開口時,聲音已經沙啞得如同刀割,「都好。」
「那你等我一會兒。」
我起身要走,他拉住我的手。
我回頭,他嗓子啞著說:「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