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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蘅注視著江熠的臉,繼續往下說:「你們雖有婚約,但你與他總歸差得遠,」他頓了頓,提起江恪時語氣鄭重許多,「師父他對你也期望很高,切末讓他失望了。」
「不過,」江蘅隨後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對江熠說,「我相信重光你一向張弛有度,不需要我從旁提醒。」
江蘅打算話止於此,轉身準備離開。
「師兄。」這次換做江熠叫住了他。
「什麼?」江蘅回身重新看向江熠。
「我母親,」江熠將這前三個字說得有些生澀,如同乾渴許久的人語帶沙啞,不過話出口前最難,一旦說出來剩下的便會流暢很多,「你見過的吧?」
江蘅全沒有想到江熠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當下難以掩飾地愣了片刻。
「我記得當時師父下山時也帶上了你,你還記得我母親嗎?」
江蘅比江熠大三歲,彼時跟著江恪一起到邊城將江熠接回雲頂峰。那時候江蘅也是一個將近八歲的孩子了,他應該有足夠回憶起的記憶。
江熠若是篤定想要立刻找出什麼結果來,江蘅便是他最好的切入點。
「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江蘅狀似平靜地說,「那時候我雖然和師父一起下山,但並未緊跟在他身邊,也是到後來帶你走時才見到你,至於你母親,我已經記不清了。」
江熠並沒有因此露出失望或者意外的神色。
「那她是魔嗎?」江熠問,他落在江蘅身上的視線比先前迫切了一些,終於透露出一些情緒來。
江蘅沒有直接回答,他說:「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師父和你說的就是我記得的,不要再忘了。」
「邊城中魔氣四溢,切末動搖心性,讓它們有可乘之機。」
瓦楞似乎兜不住連綿的雨水,忽然嘩啦一陣積水瓢潑下來,在廊下連成一片水幕。
江熠與江蘅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再說話。這話題沒頭沒腦斷了。
曙音從自己房裡走出來,遠遠看見江熠與江蘅正站在一起說話,想起自己方才做功課時有一處不解的地方,興沖沖地跑過去一把拉住江蘅的手臂,「師兄!我有功課問你。」
她如一隻歸巢的鳥兒般輕鬆歡喜,像一陣暖風吹熱了融冰,霎時將江熠與江蘅之間留存的些許怪異感覺衝散。
曙音雖然不敢直接像拉著江蘅一樣去拉江熠,不過也還是好奇問他:「師兄你今天去了哪裡?一天都沒有見著你,下次要出門能帶上我嗎?」
江熠沒答應,他只說:「好好做功課。」說罷轉身回房,順手關上了門。
曙音撅起嘴巴 ,不過也不敢在江熠面前抱怨。
江蘅也看了一眼江熠緊閉的門板,被曙音拉著往回走時目光又轉向院子對面的季禎那邊,眉目之間若有所思。
緊閉的房門內光線昏暗,江熠緩緩脫下外袍,再到裡衣。
自從來到邊城以後,那些零星的,好像忽然被什麼不知名力量喚醒的記憶碎片,組合成的是完全與江熠預想之中相悖,又自相矛盾的內容。
這段封閉的記憶在雲頂峰一直是眾人所諱言,但又有統一認知的。
那就是江熠的身世的確不那麼光明,他母親的身份一直是個尷尬的存在。不過外人所知僅止於此,很少有人知道江熠生母的身世到底如何,連江熠自己也完全不清楚。
他小時候曾經還想喚醒自己的記憶,結果江熠的嘗試與他身上的禁忌相斥,差點耗乾淨他幾年的修為。他身上彷彿被落下一道枷鎖,藏著一個禁地,誰都無從踏足。即便那個想踏足的人是他自己。
這是很古怪的事。可江熠從前的確沒有過多考慮這一點。
他崇拜江恪,無論是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