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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啪&rdo;的一聲，高振麟把羊骨頭摔在桌上，王家春注意到高振麟的手指變得比以前粗糙了許多。高振麟怒氣沖沖地說：&ldo;我他媽的還想問，是誰把高振麒給弄死的？讓共產黨派我回來續上這條情報線的呢？&rdo;

王家春慍怒道：&ldo;你去問上頭去。跟我嚷嚷什麼？&rdo;

他還想接著教訓高振麟，此時外面有人敲門，王家春說&ldo;進來。&rdo;高振麟看著進來的人，來人睃了一眼高振麟，王家春知道有話跟他說，起身出了屋。

來到屋外，那人輕聲說：&ldo;有個人好像是延安的，跟著他。&rdo;眼睛看著屋裡的高振麟，&ldo;要不要幹掉那個人？&rdo;

王家春警覺地問：&ldo;那個人看見我和他在一起了嗎？&rdo;

&ldo;應該沒有。他就一直在旅店外面轉悠，可能是想進來。&rdo;

&ldo;進來？&rdo;王家春想了想，&ldo;不會。應該是護送他的人，也可能是跟蹤他的人，好回去匯報。去吧，有情況及時報告。&rdo;

重新回到屋子，王家春見高振麟專心吃著桌上的那碗醬羊肉和幾個鍋盔。&ldo;你吃，我跟你說事。&rdo;王家春說，&ldo;有人跟蹤你，我手下的人確認是延安的。&rdo;高振麟滿不在乎地點點頭，繼續吃。看見高振麟的吃相，王家春不忍再責怪，就說：&ldo;還說請你喝酒，現在有人跟蹤你，那就等到了西安我們再補上吧。&rdo;

嘴裡嚼著食物，高振麟含混地說：&ldo;你去吧，到西安我們再聚。別讓他們發現你和我接觸。&rdo;

王家春悄悄退出屋子。

人一吃飽了馬上就犯食困，何況今天高振麟走了幾十里地，倦意、睡意控制了他。他把託盤放到門外，插上門閂，脫掉外衣，開啟被子蓋在身上，眼簾就像刷過膠水一樣，瞬間就上下粘在一起，呼呼大睡過去。

這一覺醒來也不知道是幾點，油燈已經熄滅，他手伸到枕頭下面摸到懷表，又伸出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會兒找到自己的包，從包裡拿出手電筒開啟，看懷表上的時針，已經四點過了。關上電筒，在黑夜裡眼前浮現出楊紅葉哄曉光睡覺時的情形，他眼睛有些濕潤，再回想起昨晚王家春的出現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知道國民黨軍統西安站對自己已經有了不信任。

重新合上眼睛，高振麟又睡著了，等到再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放亮。一個激靈，高振麟拿起懷表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過了，於是像觸電一樣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從包裡拿出毛巾奔出去洗漱。

幾分鐘之後他已經走出旅店，迎著朝陽往前趕路。

七點半的時候王家春來到旅店，掌櫃告訴他高振麟已經走了。王家春驚詫地瞅著掌櫃，沒明白高振麟幹嗎要悄悄走掉。看見王家春走出旅店，一直遠遠地暗地裡護送高振麟的情報處的同志鬆了一口氣，他對王家春的出現頗有懷疑，急急跑到汽車站坐車去攆高振麟。

回到住所，王家春立馬要自己的手下開車回西安，匯報高振麟的事情，他把自己的懷疑寫成書面報告向站長匯報，又立刻派手下裝扮成商人去延安除掉甘南山，這是他眼下的首要任務‐‐不除掉甘南山，打入延安的軍統人員隨時都可能被認出而被抓捕。

2

太陽蒼白無力地掛在天空上，風還在刮著，在路的中間不時形成一個旋風，黃土飛揚。

腳有些鑽心地疼，是血泡破了？高振麟真想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再走。這個休息的念頭一出現，渾身就無力起來，走到路邊坐下，把鞋脫下，看見血已經滲透出襪子，血泡破了。這個時候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