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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姮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痛苦:「他就帶著辰源,帶著爸,一起走了。」
「……」
寧瑟瑟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受姜姮情緒影響,她也彷彿感受到了那種悲痛。
雖說查新聞時就知道,那三位走時多麼痛苦而慘烈,但真正聽姜姮說起關於他們的具體事件時,他們的形象一下就活了過來,不免更讓人惋惜、難過。
姜姮還在不斷地說著,就像是一種強迫記憶手段,她一遍遍複述著有關那三人的每一件小事。
寧瑟瑟聽著,也痛她所痛似的,難受起來,不過她還是漸漸開始惶恐——
這些隱私,她聽合適嗎?
終於,姜姮頓了頓,閉上眼,沒有再說三位逝者。
「……阿疏,阿疏其實也還記得啊,這片湖,應該就是他特意比照老宅那片所建造的。」
「當然會記得。」
寧瑟瑟嘆了口氣,想起那時才八九歲的薄先生,就要面對這樣痛苦的事,她就難過:「聽說事故發生時,薄先生也在現場?不過他倖存了……這樣會更加忘不掉吧,他肯定牢牢記著的,關於三位逝者的所有事。」
在她看來,當然是不要記那麼清比較好。
逝者已逝,生者要帶著他們的遺志活下去,卻也要有自己的人生,記得太清難免走不出來,不是徒增痛苦嗎?
不過姜姮不是這樣想的。
她沉默了很久,沒說話。
姜姮其實一直無法接受三位家人的離世,她要記得他們,害怕他們被遺忘,好像只要她把他們的所有都留在腦海里,那個人就還栩栩如生、映在眼前一樣。
她不止要自己記住,還要讓薄辰疏也記住,要不斷不斷去想,讓他們留在腦子裡才行。
最好是儘量去學習他們的一舉一動,學習他們的習慣,這樣薄辰疏活著,就好像他們也還活著。
她想讓薄辰疏一個人活成四個人的樣子。
姜姮眼神閃了閃。
她一直擔心阿疏會遺忘,所以不斷對他強調,可現在看來他沒忘,而且寧瑟瑟說的對,作為當時在現場的人,他或許比自己印象還深。
雖然姜姮有時頭腦不是很清醒,也有點過分偏執,但意識到這一點時,她還是忍不住質疑自己了。
從之前在薄辰疏家裡看見寧瑟瑟——當然那只是個烏龍。
不過當時的那種震驚,那種以為兒子瘋了、墮落了的痛心,就像一柄利劍,劃破她編織的回憶,也劃破她霧濛濛的雙眼,讓她看到了一直忽視的部分。
她是不是有點逼薄辰疏太過了呢?
他其實做的很好了,把薄氏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峰,並且一直克己自律,嚴格傳承著三位逝者的遺志。
其實有時候,不用那麼像他爸爸、像他爺爺也沒什麼……
姜姮其實並不是個苛刻無情的母親,相反她非常愛自己的家人、愛自己的孩子。
她只是病了,她的病,也是來自於對家人的愛,對他們的不捨。
姜姮對薄辰疏同樣有愛,有這一次刺激,再加上這麼久的治療多少是有用的,她退了董事長之位後,壓力變小,心態也逐漸平和一些。
這些加起來,讓過分偏執的頭腦忽然被轉了個方向後,她終於去思考起還留在人世的唯一的兒子,反思起自己對他的教育。
「以前,也許真的是我做錯了。」
姜姮嘆了口氣,她依然處於心神不安穩的狀態,渙散狀態下,便什麼都跟寧瑟瑟說。
「他小的時候,明明已經很自律了,每天的學習任務也完成的很好,甚至還猶有超過,可是……我總覺得他還要更努力一點,才能變得像他爸爸和爺爺一樣優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