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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生前最喜讀書,如果叫他看見這兒的景象,定會樂的三月不知肉味吧。
想到亡父,沈晚冬不禁有些黯然,鼻頭酸得厲害。
「好孩子,你過來,娘給你看樣東西。」
只見梅姨踮著腳,從書架最頂層拿下個暗紅色的漆木盒子,在裡頭取出個捲軸,吩咐管家掛在牆上。她從桌上端起盞琉璃罩宮燈,笑著看沈晚冬,柔聲道:「孩子,你看看這幅畫怎樣。」
沈晚冬抬眼看去,這幅畫裝裱的極精美,紙質有些發黃,上面畫了朵艷紅的牡丹。
「牡丹畫的倒精緻,只不過這花太小,僅佔了畫紙的十分之一,失了國色天香的韻味。」沈晚冬實話實話。
「好孩子,你湊近了再看看。」梅姨笑的有些神秘。
沈晚冬走近了,借著燭光仔細觀看。原來這朵紅牡丹竟不是用筆畫上去的,更像是刺青。不對,刺青通常不是往人的身上刺的麼。
這難道是?
雖然此時在盛夏,可沈晚冬只感覺腦後寒意陣陣侵來,她鼓起膽子,又往前湊近了幾分,聞見股嗆鼻的藥味,手指輕附上畫紙,觸感溫潤細膩,好像……少女的面板?!
沈晚冬驚呼一聲,腳軟的根本站不住。梅姨從旁邊扶住她,微笑著看那幅牡丹,溫柔道:「娘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個叫阿蠻的女孩,又美麗又聰明,還會寫詩呢,首輔大人特別喜歡她。可是阿蠻也有個缺點,就是貪玩,有一次她去外面赴宴,回家的時候騙嬤嬤、丫頭說自己肚子疼,躲了起來,打算到外省去遊玩,可她還沒出大梁就被我找到了。為孃的心疼她,捨不得她離開,就把她畫在了畫上,如此,她永遠就會聽孃的話,不會亂跑了。」
惡魔!
想來那阿蠻曾也是梅姨手下的姑娘,趁機逃跑慘被抓住,叫這群黑了心肝的活生生剝了皮,虐待致死!很明白麼,這女人就是借著阿蠻來給她警告,如果敢逃跑,就是下一幅上牆的畫。
「好了,天也不早了。」梅姨掏出帕子,給身邊這渾身顫慄的女人輕輕抹去額上的冷汗和淚,笑道:「冬兒,你先去含姝的小院歇息,別多想了,到了娘這裡,你會很安全,沒人敢欺負你。」
*
一夜無眠,門外石臺階裡的那隻蟋蟀叫了一晚上,沈晚冬也聽了一晚上。
昨夜梅姨和管家帶著她去了含姝住的小院,叫丫頭婆子們過來給她磕頭,並且吩咐了:先拿一套含姝小姐沒穿過的裙衫和寢衣,讓晚冬小姐換上。你們都放機靈些,誰敢怠慢了晚冬小姐,不僅月錢扣光,還得領一頓板子。
婆子丫頭們知道梅姨的厲害,自然好生服侍她。趕忙去小廚房燒火煮香湯,讓她泡澡,完了後給她身上塗抹香膏,說:這玩意兒不僅能讓小姐變白變香,還能治您身上的青紫傷痕,幾日就好了。
待這一切都做好後,大丫頭扶著她上床就寢,隨後吹了燈,睡在外間守夜,防止她逃跑或自殺。
床上鋪了竹蓆,再加上床邊還有一大盆冰,所以房間並不會感覺熱。她睡不著,盯著床帷看了好久。她想兒子,不知道戚夫人會不會疼他;她害怕,小院外有好多帶刀侍從守衛,丫頭婆子們也都盯著她,她跑不了,只能認命,被男人戲耍玩弄。
一輩子,難道就這麼看到頭了?不,不甘心,真不甘心就這麼淪為一件玩物。
天還矇矇亮,她就起來了。熟睡的婆子丫頭們也隨即起來,燒水做飯,伺候她洗臉梳頭。
用罷早飯後,天大亮了,她斜倚在門口,和徐徐而來的清風一起發呆。含姝的這個小院不大,種了好些鳳尾竹,小竹林中有個石桌,桌上擺了張棋盤。
這個含姝,究竟是什麼出身?
昨夜雖匆匆一面,卻讓她印象深刻,記得這含姝說自己來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