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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哪樣唱的？&rdo;六子的聲音細細的，在他的習慣裡，這首歌唱著雄壯氣勢，即便低聲唱著，也很輕鬆愉快。

&ldo;你聽聽，連長是咋個唱的。&rdo;熊二蠻說，&ldo;唱歌，要用心。如果你隨口就來，唱得不倫不類，乾脆別唱啦，讓人聽著煩。&rdo;

六子聽了一下：&ldo;連長也是這麼唱的。&rdo;

旁邊一名老兵說：&ldo;六子，連長可不是這麼唱的。連長的歌聲全是悲哀傷感，你的歌聲裡是喜慶，怪不得老熊打你。&rdo;

六子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個老兵長嘆氣了一聲，說：&ldo;你仔細聽聽，連長是咋個唱歌的。他那才叫瞎子的二胡‐‐拉到孤處（傷心）喲！&rdo;

看著六子可憐楚楚的樣子，熊二蠻俯下身子，給六子抹著眼淚，說：&ldo;六子，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打你……&rdo;

&ldo;沒有……我不該……唱……歌。&rdo;六子抽泣著。

熊二蠻輕輕摟住六子，緩緩地說：&ldo;這是王麥子最喜歡的歌，王麥子是連長最喜歡的人。王麥子不在了，連屍體都埋在異鄉，連長不難過嗎？我不難過嗎？你剛才唱得和王麥子生前一樣，讓我想起了他，想起失去的弟兄，我心裡難受，實在忍不住啊，才打了你，打重了，是我的錯。痛嗎？&rdo;

&ldo;不疼……嗚嗚嗚嗚……&rdo;

孫賓其哼唱的聲音時斷時續著，漫延在陣地，曲調悲苦、淒涼。

第二天大清早，張沖就來到作戰室，瞭解最新戰況。臺兒莊雖然經歷過上次戰火的洗禮，到處破敗不堪，可現在安安靜靜，營地的軍人們也有條不紊地各自處理著事情，讓人覺得有種祥和，恍惚這兒倒是一處風平浪靜的僻巷。

蕭參謀長說，日軍方面沒有動靜，我們可以松閒一會兒。張沖說，這只是暫時的寧靜，我猜想敵人還會發動進攻，要告訴前線提高警惕。參謀長說，這自然，我們的將士都是承擔著父老鄉親的厚望，立志報國，不給家鄉丟臉。張沖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越想越不對勁，必需要住直屬營走一趟。蕭參謀長阻止說，敵人隨時可能開戰，你怎能隨便離開？如果有什麼大事，不能立刻決斷，反為不妙。張沖說，你不知道日寇詭計多端，他們昨天襲擊直屬營，到底有什麼目的，弄清楚才好。參謀長說，讓別人去吧，你先吃點東西，一會兒不知鬼子還給不給我們吃飯時間。

正講著，一名參謀報告說金記者要進來採訪，被擋在了門外，但是她嚷嚷著要見師長。張沖說：&ldo;帶她去會客堂，我一會兒就來。&rdo;

蕭參謀長說：&ldo;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見記者啊？&rdo;

張沖回答：&ldo;滇軍在前線作戰，家鄉父老惦記著，我們可以透過媒體宣傳，讓社會知道抗日戰爭裡有我們一份力量，也讓家鄉親人知道日寇的無恥，支援滇軍抗敵保國。&rdo;

金玉奈今天穿著件海藍色細綢襯衣，外罩一件米白色針織袿子，頭上還戴著個鮮紅色的髮夾，非常清新爽利的感覺。才相見著，金玉奈就說：&ldo;張師長，您昨天操勞了一天，今天還早起啊？&rdo;張沖說：&ldo;還沒你早呢。金小姐是從徐州來還是住在臺兒莊？&rdo;金玉奈說：&ldo;我昨天到這兒，時間晚了，怕打擾您，所以今天來拜訪。&rdo;

部下給張沖送來早點，張師長問過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