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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不過一米的距離,是剛剛跑出教學樓門口的宋譯。他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幕渾身僵硬。
賈勇被鐵鏈拴著,從他身前經過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扭一下。等宋譯回過神來,再想要追上去,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重到抬不起來。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順著他的脖子直接滑進衣領,冰涼的觸感摩擦著衣服領口後面的商標,讓他覺得有點癢還有點疼。
他和賈勇的距離越來越遠,待到那個紅色身影全部沒入到黑暗裡,他才猛然驚醒過來,拔腿向前追去。
宋譯邁著大步,踩著雨水&ldo;啪啪&rdo;作響。小腿肚被濺濕黏在腿上,特別難受。
三步……兩步……一步……
宋譯伸手,眼看就要抓住賈勇的肩膀,一股巨大的衝力順著掌心直接貫穿了整支胳膊,迸裂到全身。他被這股力量震得彈了出去,&ldo;砰&rdo;的一聲摔在地上。整個後背和小臂都在火辣辣的疼,顧不得被撕扯的身體,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宋譯一抬頭,就看到拿著戰戟的黑袍男人,站在賈勇的身邊冷冰冰地看著他。
陰沉的天幕似乎可以吞噬掉一切弱不禁風的力量,似曾相識的無力感瞬間瓦解掉了最後的堅強,對比之下,就連掙扎都變成了苟延殘喘。
宋譯攥起拳頭,惡狠狠地望著黑袍男人。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是什麼力量?我一定會把你扒出來。
他眨一下眼睛,整條馬路已經空空蕩蕩,只剩路燈在兩邊幽幽地亮著。
小樹林外的第三教學樓,因為臨著後山,還挨著一片廢棄的工地。平時不上課的時候,很少有人來。深秋露重,又是雨夜,今天原本應該比往常更加冷清。
可是此刻,人聲卻嘈雜了整整一晚。
教學樓門口的整片空地被拉起了藍白色的警示帶,三輛警車停在路邊,紅藍色的警燈來回閃爍,發出刺眼的光。穿著制服的人來來往往,步履匆忙,幾個便衣也都神色凝重。
馬路的另一邊,是臨時搭好的雨棚。
棚子下面,法醫組的工作人員正圍著賈勇的屍體細心取證,詳細記錄屍體擺放的角度、位置、受力情況,根據資料進行驗算,要求推測死因。
可是……
只要是有些經驗的老探員,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自殺。
此時,宋譯正裹著一條寬大的毛巾,躲在警車的副駕駛座上瑟瑟發抖。他嘴唇煞白,牙根一直控制不住地打著顫。他透過車窗玻璃清楚地看到,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的邋遢警官夏侯勇,正和西裝筆挺的古代史李老師進行攀談。
宋譯閉上眼睛,逼著自己把思路調回到警車來到案發現場之前。
黑袍人消失的時候,他立刻轉身往空地中央跑,去尋找賈勇。沒走幾步,就看到趴在教學樓西側一動不動的紅色人影,他正決心上前,突然被一個人厲聲喊住。
&ldo;別過去!&rdo;
宋譯扭頭,看到李昭凌從路燈的投影下雙手插兜走出來,雖然看不清那人臉上的神情,可整個身形都有種說不出的從容,說:&ldo;我報警了!&rdo;
宋譯渾身一震,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昭凌越走越近,漸漸露出臉來,雨水落在他的肩膀上居然沒有一點濕掉的痕跡,金絲邊框的眼鏡襯著稜角分明的臉,顯得越發凌厲。
宋譯僵著沒有說話,李昭凌先開了口:&ldo;你為什麼在這?&rdo;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吞吞吐吐說:&ldo;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