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4/5 頁)
琴顯然也沒有頭緒,都已經陷入死衚衕了。
排除太叔離之後,還剩下誰?他們家的其他成員?恐怕不太可能,如果他們有那種家長,最後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了。那麼還有誰?除了太叔離之外,想要為太叔緋復仇的人……
那盞十塊錢的檯燈放射著柔和的光。像燭火一樣輕微閃爍,也像燭火一樣照亮了歐陽操的思維,給他帶來了一線光明。但他已經抓不住了。
他從未這麼疲倦,似乎連活下去的力量都已經喪失。帶著雜亂的猜想,他逐漸陷入了睡眠。
歐陽說生活是一個大垃圾場,我不知道這是他從哪兒看來的,但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對。
朱昔坐在地上,仰頭頭來,他看到了對面的窗戶。外面是一片碧藍碧藍的天空,灼熱的陽光穿過樹陰,投下一片片陰影。他聽到了蟬的鳴叫,單調的,重複的。整個世界好像都在正午時分陷入了沉睡,沒有人聲,只有風輕輕吹過樹梢,沙沙做響。
外面有陽光,房間裡卻沒有。有的時候我會覺得我的人生也像這房間一樣,可以看到陽光,卻永遠得不到。
(我在做什麼?)
朱昔看到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抬起,抬到自己眼前,抓向眼前的陽光。他看到了自己手上已經凝結的鮮血,混合著泥土,黑紅黑紅的。他想不起血的來源,只能隱隱感覺到恐懼和厭惡。
我不知道我究竟恐懼著什麼,也許我害怕整個世界。我不想去了解別人,我害怕知道在他們快活的表面下,隱藏著跟我一樣的痛苦。我會因此而懷疑人間是否還有希望存在。我也害怕知道他們的快活是發自內心的,他們的人生中沒有陰影。我會因此恨透了我的生命。
(是誰在說話?)
朱昔想向四周張望,可是他的脖子卻不停指揮。那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繼續著。
爸爸媽媽傷害我,所以我去傷害別的東西。貓,狗,鳥,也許將來有一天會是人。一刀一刀地刺下去,把流出來的血當成我自己的血。我要早點習慣,我想總有一天我也會這樣死去,如果我早點習慣了,到時候我可能會感覺坦然一點。
(別說了,這些話讓我感覺不舒服。)
房間裡散發著食物腐爛和酒精的味道。地板上,餐桌上,都堆著很多酒瓶,有些碎了,有些倒了。從酒瓶裡流出來的酒沿著桌子和地面蔓延,沒有人去擦。洗碗池裡堆滿了髒盤子,蒼蠅在盤子上飛舞。垃圾袋破了,垃圾從裡面流出來。裡面有腐爛的胡蘿蔔,爛成了漿糊,一股刺鼻的怪味。
有的時候我想號啕大哭,可是我哭不出來。我想我的眼淚也死了,死在這為我量身打造的墳墓中。
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沒有感覺的。爸爸在咆哮,媽媽在哭泣。我看到她跌倒在地,淚水把頭髮粘在她的臉上,她身上滿是淤青。從她眼睛裡我看到自己的倒影,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站著。我知道她在痛恨我,可是我能做什麼?
為什麼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從來不願看我一眼。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會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盯著我?
朱昔看到自己慢慢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
我不想再留在這裡。在外面,在陽光下,有我的朋友。他們不恨我。
門開啟了,強烈的陽光撲面而來。照亮他的眼睛,用璀璨的金色遮蓋了一切。
模糊的夢境陡然消退。朱昔緩緩地眨動眼睛,凝視著眼前這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手機的鬧鈴一遍又一遍地響。隔壁的旅客似乎已經醒了,兩個人在大聲的交談著。早上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牆壁上,細細的一道金黃色的縫。
我怎麼還會做這個夢?
朱昔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把手舉到眼前,仔細地看著。
他的手指很長,很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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