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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瑾的身子僵住。沈紫言暗暗嘆息。幾乎可以想見福王和福王妃得知此訊息以後的痛苦。
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在根本無法遮掩下去的情況下,與其還想要瞞著,不如就這樣利落的說出來。也許一開始會有劇痛,可這遠比那種綿長的陣痛,要慈悲得多。都說長痛不如短痛,一時痛一痛,日後就算記得,也不至於受盡折磨。
杜懷瑾長睫微閃,襯著燭光,如同兩隻蝶翼在面上扇動。
“娘剛剛昏厥過,現在自然是不能說。爹那裡……杜懷瑾艱難的啟口,只是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杜懷瑜是怎麼死的,二人心知肚明。可這事叫福王妃知道,才更是殘酷。念頭閃過,沈紫言就環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了他胸口,“我們不妨和娘說,大哥是跌了一跤出的事。大哥過世,橫豎他身邊的小廝們也要自尋出路,你不妨隨意指上兩個人,讓他們在娘面前認了罪,然後私下裡給幾百兩銀子,讓他們回鄉買塊地,也算是有脫身之所了。”
一畝良田,所耗費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幾百兩銀子,是不小的數額了。
只不過這點小伎倆,也不知是否瞞得過福王妃。即便是能瞞過福王妃,又哪裡能騙過福王!可沈紫言有她自己的想法,若是福王妃得知杜懷瑜是因為福王一頓打就此命喪黃泉,依她的性子,夫妻之間只怕會就此埋下隱患。這些都是日後的事情,而目前不得不考慮的是,福王妃在得知杜懷瑜死後,若此刻又得知福王是罪魁禍首,是否能承受這種悲痛。
若還能流淚,還能著惱,那還是比較樂觀的處境了。怕的就是埋下心傷,一發不可挽回。沈紫言可不想在福王妃病著的時候,雪上加霜,又在本來已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再灑下一把鹽。
沈紫言所想,正是杜懷瑾所想。
只是,當局者迷。方才他也不過是渾渾噩噩,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
打擊裡,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現在沈紫言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也讓他慢慢恢復了往日的機智。想了想,說道:“這事等到天亮了再挑破,此時娘只怕已經歇下了。”沈紫言微微頷首,也能理解杜懷瑾的心情,現在這種噩耗,他自然想能拖一時是一時。
橫豎也不過是一晚上得功夫,更何況天大寒,福王妃也該睡下了。此刻去說,只會鬧得闔府不寧。沈紫言也沒有別話可說,點了點頭。杜懷瑾瞥了她一眼,說道:“到時候不如當真孃的面,讓小廝去說,大哥想要見爹。在路上再和爹說明此事。”不管在哪裡說,都比當著福王妃說來得好。
只是沈紫言想到明日會發生的驚變,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這寒冷的夜晚,看似平平靜靜,卻隱藏著無數的暗波詭譎。
杜懷瑾咬了咬牙,眼裡滿是悲痛,“娘那裡,由我去說。”沈紫言默然,感覺他周身上下散發出一陣陣寒意,心裡也是微微一顫。過了今晚,這福王府的局勢.只怕是要大變了。
頓時油然生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或許是立身局外,沈紫言卻更能清楚的看出一些隱藏在背後的事情。
譬如,為何二夫人會突然去福王面前直陳,而杜懷瑜,又為何會殺人。杜懷瑜雖然和二夫人有私情,品行有缺,為人詬病。可沈紫言和他相處這些日子以來,發現他並沒有旁的陋習,甚至可以說,他的脾氣十分溫和,也透著幾分懦弱。
這樣的一個人,突然說他殺了人,哪怕是他自己承認了,而杜懷瑾也查實了,還是叫沈紫言一時之間難以相信。更何況,杜懷瑜雖然去了山西,可又不至於貿貿然去落山書院挑事。誰人不看在他是福王府世子的面子上給他幾分體面,事事必然也能容忍幾分。
死去的既然是彭先生之子,彭先生又是清流之首,對待自己的獨子,必然也是嚴加管教。也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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