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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彭先生不肯罷手,你打算如何?”沈紫言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到時候,二哥是要抵命的……”杜懷瑾臉色微白,上前幾步將她攬入了懷中,“紫言,大哥是世子,是要支撐門戶的人,二哥卻不過是……”
事到如今,已經不必再說下去了。
杜懷瑜是世子,不可以死,而杜懷珪就必須為此償命。
沈紫言對杜懷珪本來也無甚好感,總覺得他陰沉沉的,如同暗夜裡一雙凱覦的眼睛,總是站在角落裡看著人的一舉一動。對他本來也沒有抱著同情之心,可她不能接受杜懷瑾的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法。
杜懷瑾所說的嫡庶之別,並不能成為必須讓杜懷珪背下黑鍋的理由。
若是真如杜懷瑾所說,彭綸弼不再追究,那杜懷珪也不過是吃些皮肉之苦罷了,那倒也無妨。算得上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可若是彭綸弼不肯鬆口,要一直鬧下去,按照福王的性子,多半是親手將杜懷珪送進刑部。
沈紫言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對於生死的感觸至深,她可以接受杜懷瑾為了家族犧牲一些人。可想一想,今日杜懷瑾為了保住他的大哥,要犧牲他不是一母司胞的二哥,就讓人一陣心寒。
她在意的不是杜懷珪背黑鍋這件事情,而是杜懷瑾,對待身邊至親之人冷漠的態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二夫人這般的,或者如同沈大老爺和沈大太太的,受到再重的懲罰都示為過,可對於那些沒有主動來招惹的親人,為什麼要採取這種無情的方式?
沈紫言眼眶微紅,掙開了他的束傅,後退了幾步,“我沒有想到,我的夫君,竟然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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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寒雪(一)
杜懷瑾向前走了幾步,離她更近了些,欲言又止。嘴角微動,“紫言,我……”然而終究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不說話,沈紫言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一星半點的解釋之語。
等了許久許久,沈紫言只覺得這北風吹得人骨子裡都是冷的,可惜對面的杜懷瑾還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只是微垂下眉,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沈紫言苦笑的望著他,“說不出別的理由,是嗎?”
杜懷瑾抿了抿唇,淡然說道:“我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所以,明明猜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也猜到了其中必有隱情,杜懷瑜可能才是真正殺人的人。可是,還是冷眼看著杜懷珪背黑鍋,淡定自如的想著各種法子,來替他的大哥遮掩?
沈紫言更是覺得心寒,也不等杜懷瑾追上來,獨自回了院子。
杜懷瑾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神色微暗。
沈紫言徑直進了內室,暖洋洋的甜香撲面而來。方才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獨自坐在這靜謐的內室,方才紛亂的思緒一點點平靜下來。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透露著幾分詭異。
沈紫言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安靜的場面。
福王下令將杜懷瑜關入柴房的時候,在場的福王妃,杜懷瑾,杜懷珪,包括杜懷瑜自己,都一言未發。沈紫言見過不少人,聽說要被關進柴房的時候,無不是乎天搶地,咒罵嚷嚷。如杜懷瑜這般沉默的人,真真是頭一回見。
似乎是有那份自信自己最後不會如何,又透著幾分認命的意思。
沈紫言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人也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自己當真是在惱杜懷瑾嗎?
或許方才一瞬間是惱他的,可是現在坐下細想一想,卻是自己太過情緒化了。
上一世,她被大伯父大伯母陷害,命隕黃泉。興許是上蒼的悲憫,讓她能重活一次,她對沈家大房的眾人都多了幾分警惕之心,可也並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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