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衝!(第1/3 頁)
周梅雲不再說話了,他又把手探進了豹皮囊中,看來他已經被喻超白說動了。
二人靠著這座背風的沙丘歇了一氣,周梅雲掏出了半塊饢,二人就著聚水符凝聚的水把這塊冷硬的麵餅泡軟了,胡亂吃了一通。即刻就要拼命了,二人不得不好整以暇,只待身體恢復到最佳的狀況,就要發起雷霆一擊,以鐵和血搏一條生路。
夏人似乎天生就具備著成為詩人的潛力,即使如喻超白、周梅雲這般的人,其氣質中也包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寂寥感。這種寂寥與簡單的孤獨並不一樣,與那逢場作戲的喧囂更是大相徑庭。那是一種“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空靈,也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孤傲和不群,夾雜著一種莫名的超脫。當你身邊再沒有旁人、你再也不需要任何偽裝,廣闊的世界留給你的是一種簡單的選擇,拼得過,活,拼不過,死。當一切都歸於純粹,你也會這樣,這樣的愜意。
愜意,愜意是一種不同於喜悅和舒適的情緒,達成它的條件頗為苛刻,但喻超白和周梅雲恰恰便在這樣的環境中,感受到了那一絲愜意。
喻超白和周梅雲此時的處境談不上好,不遠處就是那成百上千的“黃風怪”;但也說不上多麼糟糕,起碼此刻那些呆瓜還沒有發現他們。
其次,二人的身邊除了朋友,再無他人,暫時沒有那些迫在眉睫的危機,自然也就難提會有什麼顧慮。沒有了顧慮,也便沒有了束縛,他們有刀,有符,一切依著本能行事便好。
最後,他們胡亂吃過了饢,雖然這一次沒有生火架鍋,冷硬的饢泡軟了之後也嫌噎人了些,可是二人此刻都有了一種仗劍走天涯的豪情。
這樣的愜意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日頭降落,兔走烏飛,夜幕再次將要降臨,喻超白與周梅雲對視了一眼,二人朝對方點點頭,終於大踏步越過了沙丘。
現在,周梅雲終於能夠看清楚這些聲名狼藉的傢伙的真面目。
單純以相貌來說,這種生物實在是對不住它們那些令人聞風散膽的惡名。你若是第一眼見著這些傢伙,你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可笑”“滑稽”,而非“可怕”“恐怖”這一類形容。
這些黃風怪的身高最多也不過四尺,周梅雲甚至能清楚地看清它們凸起的肋條,說一句瘦得皮包骨頭,完全不為過。這樣的身材,漫說是與孔武有力的喻超白相比,就是周梅雲站在它們之中,也顯得高大健壯無比。
至於黃風怪們所謂的“武器”,好吧,喻超白覺得這很可能是誤傳的。在他的看法裡,即使以最寬泛的標準估算,這幫傢伙手裡拿著的也不能算是武器。
看看那是些什麼東西吧,一塊鏽蝕得再也看不出本來形狀的破鐵片子,隨便拿麻繩綁了根爛木棒,這就算作一件武器了。
這已經是其中裝備堪稱精良的傢伙了!
喻超白甚至還看到有個傢伙抄著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枯枝,嗚嗚渣渣地舉著,邁著兩隻小短腿往自己這裡跑……
跑得稍近了些,喻超白就能看清這些傢伙的面板了。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這幫傢伙,任是什麼人在看到它們的第一時間,都只能想到一個“髒”字。見鬼,這幫傢伙明顯是太長時間沒有清洗過身體,面板上到處殘留著一塊一塊可疑的黃斑。喻超白懷疑,那是它們的汗水與空中漂浮著的黃沙混合在一起結成的老痂。稍微湊近一點,甚至能聞到它們身上混合了汗臭、油臭、口臭、腳臭以及其他可疑氣體的濃烈惡臭。
該死,這幫傢伙也太埋汰了……
這些黃風怪們顯然也發現了正朝它們走來的二人。它們咧開了嘴,發出“囉囉”的吼叫,露出一嘴尖細的爛黃牙。隨著這些吼叫,越來越多的黃風怪收到了示警,它們畏畏縮縮地看著二人,眼神中帶著點兒怯懦,帶著點兒兇狠,終究還是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