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湧泉莊(第2/3 頁)

了喻超白三人，哆哆嗦嗦的，不再發聲。

看來狴犴在這處村莊頗有威望，自己三人則不太受待見。喻超白暗中思忱。

周梅雲此時業已喘過了氣，恢復了些，他悄聲說：“他們這湧泉莊，怕是近來遇著了什麼事。咱們且留上幾日，能幫還是幫一把。”他這人生得醜陋了些，心腸卻是好的，他已決定要管上一管。

喻超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是護送周梅雲去尋三寸釘部落的，周梅雲作為東家要管閒事，他作為護衛也就無所謂。

白狼看著那些武裝的村民，箭頭寒光閃爍，各自提著叉耙等農具，想起了什麼，臉色不是很好。

喻超白偷偷看了一眼白狼，將這孩子的表情盡收眼底。他想了想，一拱手，朗聲說道：“這位老兄！我三弟兄結伴闖蕩江湖，今夜與你們的虎祖有緣相逢，是它帶我們弟兄前來的，萬望施個方便，讓我們弟兄進村歇一歇腳罷。”

狴犴頗通人性，跟著又是一聲吼。

湧泉莊內一時便窸窸窣窣，片刻後，莊內竟也響起了一陣虎嘯。只是任誰都能聽出，這莊內的虎嘯聲音乾癟，夾雜著咳嗽，宛如是破風箱一般。休說是外強中乾，發出獸吼的這人，明顯就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狴犴也不管這些，對著那莊內的虎嘯開始咆哮。一時間二虎對唱，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聽了半響，喻超白漸漸明白了些，這莊內的人，似乎是在與狴犴對暗號。這等確認身份的手法，原也不算罕見，於天下間算得上流傳甚廣。只是人與虎對話，這種事卻是堪稱稀奇了。

白狼低聲說了一句：“這村莊裡竟還有人能通獸語。”

獸語這一門學問，不是積年的老獵戶，尋常人卻是學不會的。喻超白縱然是壽昌方圓十里內最好的獵人，他也是不懂這門技術的。

片刻後——

大門開啟，數人迎了上來，這些人看上去都是精壯漢子，各自拎著武器，神色警惕。這夥壯漢圍成了一個圈，中間簇擁著的是一位拄著拐的白髮老者。

“三位好漢。”這老者著實太老，說一句就咳嗽一下，老人費力的拱了拱手，“咱們湧泉莊，眼下是遭遇了恐怖的山精野怪，虎祖心急如焚，它四處尋找那些身懷絕技的好漢前來幫忙。三位既與虎祖同行，想必是本領高強，肯來我莊幫忙，如此高義，小老兒李金泉在此謝過了。”

“嗤嗤”，纏了碎布條的火把燃燒著，時不時發出輕微的爆響，照得老人的身形清晰可見。火光中，老人的神色裡分明帶著悲哀，他看上去快要到耄耋之年，即使拄著拐，身軀也已傴僂，再也直不起來。

白髮老者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破襖，到處都露出半黃不白的棉花，縱然以老人這般笨拙的動作，稍動一下，也是棉絮亂飛。

就這樣一個老人，他見了喻超白一行三人，立刻丟了柺杖，乾脆利落地就要往下拜，一邊拜，一邊扯足了嗓子高呼：“小老兒李金泉，攜全村二百六十三口，謝三位壯士捨命救護的高義！”

黑壓壓的人群拜下，那頭狴犴此時不再咆哮，一雙銀盤大小的眼睛，帶著某種情緒，直勾勾的看他們三人。

這樣子像極了哀求。

喻超白是外冷心熱的人，最見不得這等哀求的場面，他不由衝著狴犴一瞪眼，低聲罵道：“你自己就能解決，偏偏要求我們！”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老伯，諸位鄉親！你們放心！我弟兄本領雖然平平，遇著這等事，說不得是要管上一管的。且放寬心，容我弟兄進莊，再行商議。”

人群無聲的讓開一條通道，幾百隻眼睛默默注視著他們三人，那些眼睛或渾濁或清澈，或明亮或黯淡，就這樣無聲的聚焦在三人身上。這無數的眼中，分明燃燒著一種名叫“希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