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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真人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在地下的秦星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居然要拔師長的鬍子,這成何體統?」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二長老。他一向最是古板嚴正,看不慣清微的為人和教導徒弟的作風。尹青河還跟隨前任宗主修行的時候,沒少被二長老罰去後山面壁自省。
雖然尹青河實際上也沒有去過。
某種程度上,蘇染和這位二長老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又想拔我鬍子。」清微真人並不理他,而是心疼地摸著自己修剪得整齊漂亮的小鬍子,「再給她拔就該沒了。」
「淑月本來就不喜歡師父留鬍子,說師父要是全剪了的話會顯得年輕很多。」林宴和合上信,眼睛裡帶著些笑意。
但他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秦星雨時,笑意又收了起來,客氣地點一點頭。
跪在地上目光殷切的秦星雨,眼睛霎時紅了一圈,顯出幾分委屈。
修為強大的修士可以永葆青春,即便到了大限也可以維持著年輕時的模樣。但荊山派宗主清微不知為何格外喜歡蓄鬚。即便臉還是年輕的,帶著鬍子一下子便蒼老了十歲。
「這還不都怪你,」清微吹鬍子瞪眼,「要不是你當時給淑月放水,我能給她拔掉那麼多?」
「那也得是師父樂意配合我罷了,」林宴和麵露無辜,「不然徒兒可沒那個能耐。」
「夠了。」大長老終於出聲,「眼下要處理的問題,不是青河的鬍子。」
因為看著尹青河長大,所以大長老和清微的關係還算得上親近,清微還能聽得進他的話,當即收了聲。林宴和收好信,也在底下坐了。
「這位姑娘,是叫秦星雨對吧?」四長老轉向還跪在地下的少女,語氣和藹。
秦星雨一個頭磕在地上:「正是。」
「你自稱是青河的徒弟,當真?」
「自然當真。」
「你說自己是宴和的師妹,當真?」
「當真。」
「你說青河只收過你們師兄妹二人當徒弟,是嗎?」
「是。」秦星雨抬起頭來,雖然鼻頭已經開始發紅,豆大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依舊是不肯服輸的神情。
「那你自然也不認識唐淑月這個人?」
「不曾聽聞。」她幾乎是立刻回答。
林宴和略一挑眉。
「師父自我六歲那年將我帶回荊山,我就一直在這裡生活。」秦星雨稍稍平復了心緒,「星雨在這裡生活九年,不曾聽過唐淑月這個人。」
她看向饒有興致打量著自己的林宴和,聲音難得哽咽起來:「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師兄不記得我了。」
秦星雨不過是在自己的洞府中歇息片刻,午睡醒來發覺自己竟然倒在崇明殿的地板上。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麼事的秦星雨爬起身,恰好撞見平日從容不迫的林宴和從殿外衝進來,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去了後殿。
「……師兄?」
確認了象徵宗內弟子生死的玉牌安然無恙之後,鬆了一口氣的林宴和回過頭看向尾隨自己進來的姑娘,微微皺起了眉,面上的困惑不似作偽。
「你是哪個峰的弟子?怎麼就這麼進來了?」
「我是星雨啊。」秦星雨匪夷所思地看著林宴和,「師兄你沒事吧?」
「師兄?」林宴和重複了一遍,「你是我師妹?」
「這是師兄新編的笑話嗎?」秦星雨乾巴巴地說,「一點都不好笑。」
「可能是笑話吧。」林宴和注意到唐淑月玉牌後,悄無聲息地多出一張自己沒見過的,像是原本就待在那裡一般。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冰冷細膩的玉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