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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祈山沉默了幾秒,薄唇微啟:「賀家的私事兒牽扯到裴總,我很抱歉。」
裴驍南聲線壓著:「本來就是賀總的場子,現在我來接手,有人搗亂,我出手一下也無妨。」
話語間很是大度,弄得賀祈山只能禮貌性笑笑。
半晌,賀祈山又看向一旁的時晚尋。
應急燈的光線偏白,小姑娘站在光線下,像淋了層牛奶。
可能是剛剛受了驚嚇,她捲曲的眼睫微顫,視線像泛了層薄霧,縹緲不定。
「時小姐沒關係吧?」賀祈山的神情多了幾分關切。
她搖搖頭:「謝謝,我沒關係。」
如果不是裴驍南的保護,她可能也會受傷。
抱著這樣的念頭,她心裡又湧上幾分愧疚,眼神不自覺瞥向男人浸一片血色的後背。
賀祈山語氣沉靜,給出建議道:「裴總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司機把你送到我這邊的酒店,私人醫生來處理可能會好些。」
「不必,我自己能處理。」
裴驍南會拒絕他的請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賀祈山撩起眼皮,維持著面兒上的幾分風度。
「今晚我很抱歉,裴總跟時小姐慢走,剩下的事情我會善後。」
人走後,賀祈山才慢條斯理地踩著黃毛受傷的腿,接著又將目光轉移到想要拿槍的手上。
不自量力。
黃毛想拿槍的手被極大的力道踩著,甚至能在空氣中聽到骨頭咯吱的響聲。
他發出痛苦的慘叫,面容猙獰。
賀祈山用手帕擦拭著指間,切爾西靴又踩上那人流血的腿。
對待腳下的人,賀祈山的態度完全是對待一隻螞蟻。
不似人前的謙和慈悲。
黃毛實在不堪痛苦,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賀總,求你——」
賀家內部鬥爭嚴重,誰都知道賀祈山算得上私。
五年前,他才接手賀家的產業,經營過許多合法的生意,也保留了此前在西城的其他專案。
賀祈山的身份在外界看來是個迷,畢竟沒有人在他繼承賀家家業時,真正見過這位賀總。
就像是一枚完全被拋棄的棋子,沒有人想到這枚棋子還會有殺回來且直接奪權的一天。
「跟蹤我,嗯?」賀祈山勾唇,蘊著幾分森然的笑意。
「回去告訴大哥,我的身體,拜他所賜,論別的我比不上,但是論禮節,我可是很清楚的,是不是?」
男人的目光陰翳,嘆道:「要不要送點禮物回去呢?」
此刻的賀祈山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形象,人前的溫和像只是他的面具,他的骨子裡保留了賀家一脈相承的偏執與病態。
之後,他滿意地看了看盒子裡的斷指,對保鏢使了個眼色:「去,把東西送給大哥,告訴他,他的人有好好完成任務。」
……
西城的暴雨稍停,涼風入喉,吹得周遭樹葉泛起微響。
時晚尋側過頭,借著幽微的光線看到那一道落拓的身影。
裴驍南側臉弧度凌厲,襯衫袖口被他挽起來,堆疊在胳膊處。
由於是臨時出來的,他也沒喊司機,直接去路邊租了輛摩托車,拿了兩個頭盔。
時晚尋鬼神神差地喊了他一句:「裴驍南。」
「嗯?」
他遞過去一個頭盔,說話時滾動的喉結鋒利:「先戴著。」
時晚尋糾結著心裡的話,先安靜了幾秒,又感知到男人的靠近。
她繼續手上的動作,慢慢解開頭盔釦子,戴上才發覺這頭盔大了一圈兒。
摩托車頭盔罩在她腦袋上,順帶壓順了腦後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