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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勉強從漿糊一般的腦袋裡搜出這人的名字，不確定地喚道：&ldo;鄭哥？&rdo;

鄭宇也是隊員，但跟他交往並不多，一是因為他年紀比他們大了許多，今年已經快三十，很多時候都玩不到一起，二是因為他本身的性子就比較獨立孤僻，訓練完就離開，也不跟其他人聊天打屁。

男人眯了眯眼，從嘴裡抽出燒了一半的煙，點了點頭。他頭髮凌亂不堪，身上襯衣也歪歪斜斜掛著，皺得不成樣子，就一個晚上，下巴就已經隱隱泛青，整個人看上去頹唐不已。

&ldo;櫟櫟，你今年幾歲了？&rdo;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沙漠的風颳在粗礪的岩石上發出的聲音，粗嘎難聽。

少年老老實實地回答：&ldo;十八了。&rdo;

男人咧開嘴，僵硬的臉像是硬湊出來一個笑容，看著說不出的彆扭。他嘆了一口氣：&ldo;十八啊，還真年輕……我已經老了。其實我當年也是十八歲進的國家隊，二十歲的時候拿到了第一個獎盃，二十五歲拿到了奧運會個人銀牌，團體銅牌，之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了。&rdo;

鄭宇嘿了一聲，重新將煙塞進嘴裡，眼睛眯得更小，也不知道是跟少年說還是跟自己說：&ldo;今年過了五月我就三十了，五年下來拿的獎項越來越少，在隊裡的排名也越來越靠後，就連我自己都有種越來越力不從心的感覺……&rdo;

&ldo;國家隊要保證最強的實力，總歸會吸收有潛力的孩子培養，把越來越弱的淘汰。現如今我也到了這一步。&rdo;男人眼角越來越紅，忽然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像是什麼也管不了，只想對眼前的少年傾瀉自己所有的情緒，&ldo;我愛射箭，我享受射箭，我想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跟強勁的對手比拼，提高自己的水平，像你跟方樞懷那樣，發揮出自己從來沒有的實力‐‐但是至今為止我都沒能在世界盃和奧運會上走到最高的位置，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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