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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姨在這邊提心弔膽，另一邊張靜仿似全然沒有察覺，反而笑著對方清鈺說道：&ldo;清鈺啊，這小雞燉蘑菇可是陸姨專門為你做的，你得好好補補。&rdo;說著夾起雞塊放到了方清鈺的碗裡。

但做完這個動作，她就皺著眉捂住了嘴，似乎有些難受。

方士軍轉過頭：&ldo;怎麼了？&rdo;

張靜搖搖頭，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ldo;抱歉，是我身體原因，最近腸胃不好，聞不了葷腥的，醫生囑咐我多吃些清淡的菜……&rdo;

聽到這話，正埋頭吃飯的方清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卻沒抬起頭。方士軍則嘆了口氣，對陸姨擺了擺手說道：&ldo;陸姨，把東西端下去吧。&rdo;

等陸姨端著東西下去，飯桌上又恢復了微妙的寂靜。

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的方樞懷看了眼一無所覺的方士軍，又看了一眼優雅進餐的張靜，最後將視線落到安靜扒飯，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裡的少年身上。少年低著頭，劉海垂下，遮住他的眼睛和表情，但他的動作機械而僵硬，還是能夠看出幾絲緊張和拘謹，彷彿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受刑。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叫了一聲&ldo;爸&rdo;，換來方士軍的注意後，慢吞吞地說道：&ldo;讓清鈺轉到一中吧。&rdo;

&ldo;啪‐‐&rdo;不止是張靜，方清鈺手中的碗也沒抓牢，直直掉到地上碎了。後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而前者眼中蓄起的則是暴風驟雨一般的情緒，握著筷子的手指節發白，幾乎扭曲，面上依舊保持著溫和，肌肉卻已經僵硬了。

方樞懷卻沒管兩人的反應，平靜地對方士軍說道：&ldo;清鈺那個成績，留在五中是浪費，而且學校裡也有些混混一直勒索他。&rdo;

方士軍聽到&ldo;勒索&rdo;二字，面色頓時一凜，求證一樣看向方清鈺，換來後者小心翼翼的點頭。

&ldo;既然樞懷你這麼說了，那麼我明天就讓人去五中辦一下‐‐&rdo;

&ldo;爸‐‐&rdo;方清鈺的聲音有些焦急，他睜大了眼，下意識地想朝張靜望去，但中途還是硬生生忍住了，&ldo;不、不用了……五中挺好的……&rdo;

方士軍臉色一沉，將筷子往桌面上重重一磕：&ldo;五中師資本來就比不上一中，裡面的學生也雜，你當初一意孤行去五中我也就由著你了，現在你被人敲詐勒索，還想著留在那兒，你這是不求上進成習慣了，還是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rdo;

聽到這話的方清鈺臉色霎時慘白。

張靜突然開口，語氣溫和地說道：&ldo;士軍你先別生氣，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清鈺既然不想去一中我們也不好強迫他。&rdo;說完轉過頭，視線在方樞懷身上停頓了幾秒，接著對兩人說道，&ldo;你們先上樓去吧，我跟你們爸談談。&rdo;

方樞懷淡定地擦了擦嘴，往後一推椅子站起身來，朝方清鈺說道：&ldo;上去吧。&rdo;接著沒再管身後兩人，一步一步上了樓，身後跟著幾聲倉促的腳步聲，他明白方清鈺跟上來了。

關上房門的瞬間，他聽到樓下客廳傳來幾聲怒罵，還有張靜柔著嗓子勸說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客廳裡終於恢復了平靜，房門卻被敲響了，方樞懷放下耳機，走到門邊開了門，剛看清張靜與方才的溫柔全然不同，而是扭曲異常的臉，迎面就是一個巴掌襲來。

&ldo;方樞懷你現在長進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