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而此時的馬黑馬、羊副官、卜連長等一班權勢者們,也開始故態復萌了。在先前的苦難中,他們尚能和大家同甘共苦,現在命運好轉了,又開始作威作福了。治水的大禹又變成了享樂的紂王。他們又像初入沙穴時那樣,將大部分年輕有姿色的女人收羅到他們幾個人的石窟中,縱情享樂,恣意為歡。剩下的一些女人,也按營連排班的秩序,被一些中下層的軍官所佔有。一般計程車兵根本無緣染指。當時的軍中,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ldo;團長&tis;&tis;營長看,連長提了個接尿罐,排長要著喝點點,班長罵了個不要臉!&rdo;沒有辦法,事情就是這樣。人類社會,不論到什麼時候,也有個等級之分。我舅舅他們只能眼望著這些,乾嚥唾沫。更令人難過的是,那些女人們,當初被擄掠為奴的時候,尚有反抗不屈之心,在經歷了這一場場生死磨難之後,也逐漸變得隨遇而安了,沒了半點的抗爭精神。這又使得曾經對她們深懷同情的廣大士兵,也對她們產生了某種複雜的恨意。
但,事情終究不能永遠如此下去。在那樣的環境和歲月中,要叫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武夫們,徹底戒絕性慾衝動,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駝馬發情、野鳥踩蛋,人們的襠下就如火如灼,渾身發熱。萬般無奈之下,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各種各樣的自我排釋方法……
八(1)
人們的心緒發生了一種變化,默默地意識到,那種行為確實荒唐無聊,他們的苦悶並不單單為個性,如果單單為個性,那種種自我排解方法,豈不已經痛快淋漓了嗎?可心中的苦悶卻依然深重。漸漸地,他們就悟解到,他們最最渴望的還是另外一種東西,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那麼的令人渴望而又苦不能得。情不自禁地便又唱起了流傳百年的花兒山歌。
河州籍的唱:萬掛石崖的大子山,白雲在半腰裡纏哩。
離家千里者見不上面,難心者怎回去哩?
青海籍的唱:黃河的筏子藏裡的經,塔兒寺上的寶瓶。
疼斷了肝花想爛了心,望瞎了一雙眼睛……
河西籍的唱:甘州涼州嘉峪關,玉門關連著陽關。
我活著捎不出信兒去,你死了託個夢來……
歌聲如泣如訴,唱著唱著,就又回想起了他們往昔的生活。
種田的唱:四斗大地丟荒了,有牛是沒人種了。
肚子裡疙瘩成瘡了,苦水是沒處訴了。
經商的唱:西寧的腳戶下來了,店家的雞娃叫了。
燈盞照你者衣穿好,上路的時候到了。
打獵的唱:白馬哈騎上槍背上,照林棵裡打了兩槍。
槍子兒落到牡丹上,下馬者哭了兩場……
唱著唱著,不知不覺又連到了&ldo;尕妹&rdo;和&ldo;阿哥&rdo;的身上。阿哥近在眼前,尕妹卻遠在天邊。悵然嗟嘆間,他們便互扮男女,結伴成雙,畫餅充飢地對起戀歌:阿哥唱:天上的流雲啊地上的風,世上的男人和女人。
千秋萬代的江河水,爹媽是永世的命根。
尕妹唱:千年的松柏啊萬年青,山頭的雄鷹和母鷹。
人間最重夫妻恩,孟姜女哭倒長城……
阿哥又唱:白馬兒拉的血韁繩,咱倆是一路敗兵。
尕妹給阿哥長精神,把我的牛牛親親。
尕妹又唱:地上的韭菜嘛不要割,就叫它綠綠兒長著。
心裡的話兒嘛不要說,就叫它慢慢兒想著。
阿哥再唱:雞蛋殼殼裡舀水喝,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