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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非得天天給我補,我都怕補胖了。」
「胖點怎麼了,胖點好看!」胖大嬸一錘定音。
林家姆媽故意從何家門口來來往往走了好幾次。胖大嬸翻個白眼:「真是鬼鬼祟祟的。不就是想來看看你是不是撞傻了嘛。」
「撞傻?」何小曼沒明白。
「還不是她家二妞,沒清頭的小孩,說你出了車禍,腦子撞壞了。」
何小曼哭笑不得:「我是腦震盪哎。」好吧,勉強說腦子撞壞了,好像也沒錯,誰讓這世界對「腦震盪」有誤解呢?
正說著,林家姆媽又晃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何玉華一盆水「嘩」的一下就潑了出去,把林家姆媽澆了個落湯雞。
「哎呀,作死啊!眼睛瞎啦!」
何玉華提著盆,倚著門框,笑嘻嘻地看著她,完全不辯解,一臉「我就是潑你了怎樣」的表情。
「哎呀,是林家姆媽啊。不好意思,剛剛看到你走過去,怎麼又走過來了,當這裡是菜場啊,逛個沒完了諾。」
林家姆媽氣得大叫:「潑婦!這弄堂是你家的啊,你有本事買下來啊!怪不得一個長成矮冬瓜,一個撞成傻子,活該!」
何小曼一聲不吭,已經又裝了一盆水,走到門口就遞給何玉華。
「嘩」,猝不及防,又是一盆。
林家姆媽哪裡料到她們動作如此一氣呵成,縱是急忙往後退,也難免又被潑了大半身,氣得哇哇大叫,嘴裡粗話亂飛。
何小曼冷笑:「總不能辜負林家姆媽的讚美,我四嬢嬢『潑婦』不能白當,總要『潑』出個天地來。怎麼著,林家姆媽,夠不夠,要不要再『潑』點?」
珍珠弄裡,但凡有點動靜,那些歇在家的阿嬸姆媽們就沒有不出來圍觀吃瓜的。就在何玉華潑第一盆的時候,多少視窗已經探出了腦袋,多少門裡已經大膽地走出了群眾的身影。
何小曼話音未落,阿嬸姆媽們鬨堂大笑。
「哎喲小曼沒有傻啊,嘴皮子好像更靈了嘛!」
「就是,哈哈,林家姆媽連傻子都罵不過啊——」
何玉華抱臂:「呵呵,誰說我家小曼變傻子啦,跟我吵架越來越利索,我都快贏不過她了。林家姆媽我勸你,不要老是惦記著看人家傻不傻,快回去照照鏡子,鼻涕都拖到褲襠了,還好意思說人家傻。我可告訴你,在珍珠弄暗戳戳說我們何家,頭一份就是你。下回別讓我知道,否則我上門『潑』!」
胖大嬸躲在客堂間裡樂了半天。
「報應,整天就是東家長西家短,不惦記別人的好。」
王秀珍悠悠的:「現在我倒是省心了,玉華和小曼都來事啊。」
胖大嬸指指小曼:「我說何家姆媽,小曼這下是不念書了,有什麼打算,總不能浪在家裡吧?」
「才出院,養一陣身體再說吧。一時也想不到那麼多。」王秀珍心裡其實很後悔把頂替名額讓了出去,實在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啊。
何小曼進屋,聽到她們聊天,倒笑了:「誰說我不念書了,我肯定還是要念書的。媽,我已經在工人文化宮的夜校交了報名錶,明天去交錢註冊。」
胖大嬸伸伸大拇指:「我就知道沒看錯,小曼老有志氣的。夜校讀書辛苦,以後要靠自己嘍。」
何小曼在胖大嬸對面坐下:「阿姨,我還有個事想拜託阿姨,不知道行不行。」
「儘管說,小曼跟阿姨還要客氣,真是的。」胖大嬸心地蠻善良,尤其看到何小曼出事之後,也很心疼她。
「姚伯伯在勞資科,能不能幫我留意什麼時候招工,我想邊工作邊念書。我媽病退工資太低,我不能一直這樣花家裡的錢。」想想,又補了一句,「臨時工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