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十二,何德以格天 3(第2/2 頁)
漸漸走高,卻盡力控制著一腔激憤。
她一個花季少女,錦衣玉食地長大,滿腦子想的便是找尋阿爹,本無多少家國情懷,但後來到北地,親見普通民眾流離失所,再與嶽霖朝夕相處,受情郎影響極深,才有改變。
老謀深算的狐狸自然也知,他此時是隔空與姓岳的年青人論戰,並,爭奪眼前的少女。他知曉情愛對年輕女子的力量。但,望兒自愛妻去逝不曾再娶,這是他唯一的骨血。
他不為自己辯解,也不說岳飛的不是,只道:“你可託安定郡王去政事堂下,檢視前後數年的詔書,奏摺,朝議記錄等便知,聖上急需和平,偃武修文方是蒼生福祉。”
秦樂樂一針見血地說:“他大可在三哥哥的父帥收復失地後,再與金國和談,他明明更怕的是兄長回來,他丟了寶座,你可不是要丟了相位?”
“你?”秦檜敲著桌面,為自己的私慾辯護:“趙恆優柔寡斷,怯懦無能,反覆無常,以他為君,禍國殃民。何況,太后還在北地為奴,國君尊嚴何在?”
秦樂樂知他總能找到藉口,不再糾纏於此,轉過話題,冷笑:“我不曾聽說,全德元老王文正公,大司空宋仲子能感通上天。”
圖窮匕見,正中七寸。秦檜當即啞口無言,老臉一陣青一陣紅,胸口如被重捶擊中。
宋真宗宰相王旦,同朝寇準經常與他作對,他不僅在寇準犯錯時為之辯解,還推薦他接任自己的宰相一職。而當趙構欲治罪岳飛時,秦檜不僅沒有迴護,緩解君臣矛盾,反而迎合上意,陷害忠良,致一代名將含冤而逝。
東漢的大司空宋弘,皇帝想將新寡的姐姐嫁給他,宋弘拒絕道: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而秦檜,則無情無義地背棄了對原配的承諾。
相比之下,秦檜簡直是赤裸裸的小人,趙構卻說他德可格天,而他,也將賜匾高掛府門。
秦樂樂指責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見他終於無話可說,才恭恭敬敬地三叩:“一杯熱茶,敬謝太師十六年的寵縱,你予我骨血,來日當天下人責你罵你,我必年年為你上香供花。天高路遠,願太師常享榮華,永安富貴。”
這是要與他決裂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跟這老狗還有何話可說?”婦人低沉痛楚如炙燒的聲音傳來,接著,書齋的門猛地被開啟,杜若薇抽出懷中匕首,刀光如電,直刺秦檜胸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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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宋朝的文明和先進,還體現在對奴婢的態度上。在宋前後的朝代,中國或多或少都有“奴婢賤口”制度,奴婢在法律上被劃入賤民,是私有財產,可被自由買賣,“奴婢既同資財,即合由主處分”。宋朝時,奴婢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自由民,與主家的關係由依附變成僱傭,法律將這些奴婢稱為“人力”,僱傭奴婢時必須訂立契約,還規定了年限:“在法,僱人為婢,限止十年。”
雖然奴婢賤口買賣在宋代已不合法,但依然有人口販賣的現象,宋朝對此有嚴厲的刑法,凡略賣兒童為奴婢的判絞刑。有興趣的親們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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