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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敞著門昏昏睡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稀聽見大門外有人走進來，像是陌生男人的腳步，略翻個身，心裡還想到頭羹店都關張了，大上午的有誰會來？

就聽得一個男聲說：&ldo;下毒的人找到了，看她手上指甲縫裡還粘著紅的，就是毒藥的鐵證！&rdo;

‐‐我頓時驚醒不由分說坐起來，把雙手指甲縫仔細一看，微微的紅色果然有些殘留在裡面，是胭脂？我腦子裡&l;嗡&r;的一下響，原來那胭脂真的有毒！

連滾帶爬下床跑到院子裡看，烈日炎炎下，什麼人也沒有啊？我怔在那裡，剛才明明有人進來說捉拿下毒的人麼？哪兒去了？

我正站那發呆，趙不二的堂客從街上提一桶水回來了，看見我便奇道：&ldo;這才巳時二刻你怎麼就醒了？&rdo;

我趕緊問道：&ldo;方才有人進來麼？&rdo;

&ldo;我剛出去，從家門到那邊水井再回來這一會兒功夫，貓狗都不見，哪來人了？&rdo;女人看我的樣子&l;噗嗤&r;一笑：&ldo;看你這樣子八成是睡迷了，做夢呢吧！&rdo;看她不在意地走了，我仰頭看一看天，日陽刺目，且異常灼人，我只好躲回屋裡，抹一把頭臉的汗重新躺下，一抬手又看見指甲縫裡的紅，驚得又坐起來，莫非他們真是吃了我經手的點心才發作病倒的？……可如何是好？若被查出來是不是真的要被送去官府法辦？這當兒小琥也不在，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真急死人了！

頂著暴曬我走到街上的水井邊，打一桶水仔細將手洗了幾遍，把那點紅都摳得乾乾淨淨，才再回到睡覺的屋裡，進門就見我養的烏龜在地上慢慢地挪動，我心裡不禁又想起過去，心裡生起一陣悲涼，俯身抓起它：&ldo;小武，你怎麼不變成小武了？&rdo;說到這，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ldo;小武，你快出來啊？你以前不是總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就變成人麼？……你快變啊？&rdo;烏龜只是溫吞地睜著綠豆兒眼看看我，就把頭慢慢縮排殼裡了。我蹲在那裡看著它發了好一會兒愣，想想又害怕，但害怕也沒有用，滿腦子亂得像漿糊一樣，蹲得腿痠就索性坐在地上，頭挨著門檻，不知過了多久居然也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日影西斜‐‐

&ldo;月兒、月！怎麼睡在這裡？快醒醒！&rdo;

是小琥的聲音，我睡得頭昏昏的，模糊睜眼：&ldo;誒？什麼時辰了？&rdo;

&ldo;我把活兒都做完回來了，你說什麼時辰？&rdo;小琥好氣又有點好笑的樣子：&ldo;你也不嫌地上涼？快洗臉去！&rdo;

我揉揉眼趕緊爬起來，走到院子裡水缸邊舀水洗臉的當兒，就聽見趙不二的大嗓門從外面街上傳來：&ldo;……你們不知道，那萼樓真是名不虛傳啊！什麼皇親、國戚、鉅富的大人物都有！&rdo;

&ldo;趙掌櫃的，那你在廚房都做什麼飯菜？不會還做你那幾碗頭羹吧？&rdo;有人故意寒磣他。

&ldo;嘁！我炒的菜那些老爺都愛吃得什麼似的，平時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換我這種有滋味火候的小菜調劑一下，才覺得好呢！&rdo;趙不二洋洋得意，我一邊洗臉一邊聽著，冷不防小琥走過來低聲道：&ldo;我今天也跟人打聽過，那萼樓就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妓館，只是地處得荒僻些，一般人少去，且只接待鉅富貴胄，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所以知道裡面底細的人也沒有。&rdo;

&ldo;昨後半夜也沒什麼了，也許只是虛驚一場？&rdo;我想了想：&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