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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靈洗完了碗,擦淨了手上的水,無奈的搖頭笑道:「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不過到現在也沒見到分配工作的安排,估計把我忘了吧。」
「如果可以,你願意來我們供銷社做臨時工嗎?」李蘊猶豫著上下打量了錢靈一番,「雖然站櫃檯的只能是正式工,但可以在後面給你安排個打雜理貨的活計。工資雖然低,但是單位有食堂,上班的時候可以在裡面吃飯。何況這樣就不用終日呆在家裡了啊,我們領導雖然脾氣不好,犯錯了也最多隻是訓斥幾句,不會打人罵人的。」
錢靈感激的點了點頭。李蘊拉著她凍紅的小手,轉身去櫃子裡給她找了鐵盒裝的百雀羚。
「供銷社裡的工作容易嗎?」錢靈嗅著腕間久違的脂粉香,小心翼翼的問。
「還行,站櫃檯的工作挺容易,主要是貨架上能賣的東西不多,很多還要憑票購買,顧客就更少了。」李蘊苦惱的笑了笑,「我挺想繼續讀書的,可這不是縣裡的學校都不招生了嗎,連老師也大半派去鄉下勞動。算了,不說這些不實際的話,明天一早我去找主任說說,如果他點頭你就可以來當臨時工了,」
錢靈感激的道了謝。沒想到李蘊反倒嬌嗔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這點小忙算什麼呢,之前同桌的時候你借我抄了幾年作業。況且我幫你也不是沒有私心的。」
錢靈被李蘊的直爽逗樂了,「難不成你要把我賣了?現在米麵憑票供應,各家各戶都缺糧食,沒人家裡缺張吃飯的嘴。」
聽著錢靈的玩笑,李蘊的小圓臉愈發紅了,「你別瞎說,我只是想你能搬過來,能有個伴兒。房子這麼大,天一黑就靜悄悄的,我連上廁所都得提心弔膽。記得前一陣有幾隻野貓半夜在窗臺上打架,叫的像嬰兒哭一樣,嚇得我整夜沒敢閤眼。」
「你這兒有我住的地方嗎?」聽到李蘊邀請,其實錢靈很是心動。
李蘊指了指隔壁房間,「我父母不在家,隔壁大床空著,可惜家裡沒有多餘的褥子。你可以跟我擠一張床,或者我再弄個小鋪蓋給你打地鋪。」
錢靈轉了轉眼珠,「我回去看看,沒準能從家裡帶個墊子什麼出來。」
李蘊又拉著錢靈聊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放她走了。其實錢靈也挺想離開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不過總得打個招呼才好,不然被當作失蹤人口讓警察找上門來,只怕又給李蘊惹麻煩。
小鎮的夜萬籟俱寂。沉水一般的天幕上,幾點清亮的星子溫柔的閃爍著,皎白的月光給沉睡的街道蒙上了一層薄紗。錢靈借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循著記憶摸回家裡。鼓起勇氣輕輕推開門,卻被驟然響起的喝罵聲嚇了一大跳。
客廳電燈亮起,晃得錢靈有些睜不開眼。一個端著粗瓷大碗的矮壯男子滿嘴酒氣的靠在門邊,兇巴巴的瞪著錢靈。「聽你媽說今天你連火都生不上,一家人中午為這事兒都餓著肚子。你多大人了,還上街玩到這麼晚,不能幹活就算了,老子養豬似的養著你,能不能替我們省點心?」
錢靈嚇得一哆嗦,只能低著頭慢吞吞的說,「我中午遇到之前的同學,說可以在供銷社找份臨時工作。」
「你去做臨時工了,家裡活兒誰來做?」錢如意一仰脖,把碗裡的酒喝了個乾淨。
「我出去工作是給你們減輕負擔,再說那些家務,飛飛放了學也是可以力所能及做一點。」錢靈滿腹委屈的說。
「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麼家務事?」鄒芳氣沖沖的從房間裡走出來,拉著丈夫的衣袖告狀道,「你聽聽,我們養她到十五歲,現在還動不動頂起嘴來。是家裡對她太心慈手軟,才慣得好吃懶做。」
原本臉色陰沉的錢如意這下子更加惱怒,抄起牆邊的木條氣勢洶洶朝錢靈打去。錢靈本能的抬手去擋,木條斷了,尖銳的裂口劃破了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