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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書架前失神了好一會兒,憧憬著日後帶領錢靈在家族裡大殺四方的精彩場面,直到店員溫柔的走過來詢問他需要何種書籍,需不需要幫忙尋找之類的。其實店員已經關注了這位相貌英俊、衣著得體的先生好一會兒。對此一無所知的盧靖朝挑選了兩本政治分析相關書籍,一本古典詩文鑑賞,一本從蘇聯翻譯過來的戲劇分析,便對店員歉意的笑笑,搬著齊胸的書疊去結帳了。
盧靖朝把書包上一層舊報紙,綑紮在山地車的橫槓上。沒想到那輛黑色的小汽車仍靜靜的停在方才的位置上,他推著腳踏車走過去,發現副駕駛的座位上居然放著繼母平時常穿的高跟鞋,還有件十分眼熟的外套。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心想這外套原始是早春時節穿的,看來他們之間已經暗度陳倉的來往許久。
當日錢靈問他對紅杏出牆的看法,那一瞬間其實他有些猶豫。當下的主流價值觀對於□□自然是深惡痛絕的,尤其是經歷了對娼妓的掃蕩以及對納妾等惡習的取締之後,人們的貞操觀念被空前絕後激起。其實盧靖朝心底倒覺得如果是你情我願的自由戀愛,無論進展到哪一步都值得祝福。但繼母還和父親在婚姻存續期內和其他人保持曖昧,讓他忍不住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把自己全家當傻子戲耍。即使父親如今老眼昏花,從小到大對他關愛也寥寥,他也暗下決心要把這個女人的偽善面孔拆穿。
盧靖朝環顧四周,臨街的各式建築錯落有致,風格迥異,還帶著民國時代商旅繁華的影子。酒店、百貨商廈、書城連線在一起,行人衣著各式各樣,彷彿與這個乏味而單調年代相隔絕。這裡是首都目前消費最高的場所,馬路上來往的紅旗轎車也代表著頂級的權利和榮耀。
烈日下汗水滾滾而落,他覺得自己快被曬化了。趁著還不至於中暑,盧靖朝連忙扶著腳踏車快步走到旁邊的小賣部裡,花三分錢買了一支小豆冰棒站在路旁吃著。
百米之外,盧肅朝坐在供銷社的長椅上,酣暢淋漓的吃著汁水四溢的冰凍西瓜。大哥離去的過久並沒有影響他納涼的興致,這年北京的夏日來的極早,南方的西瓜也恰到好處的成熟了。盧肅朝瞟了一眼手邊的俄文辭典,想像著帶著帶著四分之一蘇聯血統的俄語課代表驚訝的模樣。畢竟這東西全北京只有新華書店有賣,價格也貴的讓人咂舌。俄文課代表是個清秀可人的姑娘,據說祖上是沙俄貴族,所以舉手投足間也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可惜這年頭講究又紅又專,當年她家也曾被查抄了好幾次,所以姑娘在學校裡一直自卑著抬不起頭來,說話也輕言細語,生怕被其他人聽去尋到些錯處來。
「肅朝。」姍姍來遲的盧靖朝走到弟弟身後,笑著指了指桌上的西瓜皮,「這些都是你吃的?」
「大哥,你怎麼才來,我都快無聊死了。」盧肅朝站起身,招來服務員端上一碗冰涼甘甜的綠豆湯,「莫非是書店有什麼勾人的東西把你牢牢的吸住,挪不出腳來?」
盧靖朝嗤笑一聲,坐在長椅上對著綠豆湯咕嘟嘟喝了個乾淨。「其實也沒啥,本來是替朋友買的,只是翻幾頁就覺得怪有意思,所以不知不覺看了下去,直到售貨員來問我需要什麼書。」
「你還別說,新華書店裡的幾個年輕女售貨員心從來就不在工作上,遇到穿好些的顧客就殷勤上前服務,至於那些風塵僕僕的勞動人民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沒當場趕走已經是給面子了。」盧肅朝憤憤不平的說,「之前有一次我隨便從家裡出來,想來新華書店買幾本參考書,可能是售貨員看我穿的一般吧,居然還怕我手髒汙染了書頁,話也說的十分難聽。後來我和同學一起過來,都穿著校服,反倒態度要好上許多。」
盧靖朝暗暗思忖,弟弟的學校坐落在北京最繁華的街區,附近的機關和企業名頭都是響噹噹的。除了衚衕裡原住民的孩子,單位的子弟們都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