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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查了你的家庭,還有你弟弟錢飛飛。」盧靖朝頓了頓,「錢飛飛這幾個月在學校打了七八次架,被作為不良少年上報到居委會和派出所備案,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我在家的時候他就是個霸王,天天吃好的穿好的,還遊手好閒。」錢靈平視前方,「所以我入伍之後就再也沒往家裡寫過一封信,反正在家也沒得到過善待,他們曾經還想跟領導攀親戚,把我嫁給神志不清還動輒打人的瘋傻子。」
「那你就這麼平靜的帶過了?」盧靖朝義憤填膺道,「如果是我,就……」
「就怎麼樣?我已經人在千里之外的軍營,未來全都靠自己爭取。」錢靈溫言道,「我放下不代表原諒,只是為了讓今後毫無負累的生活。報復固然能圖一時之快,不過費心勞力,我覺得不值得。」
盧靖朝靜靜的擁著錢靈,方才他來的路上原本是打算興師問罪的。在父親的口中所描述的錢靈不過是一個專心跳舞,把感情拋之腦後的冷血女青年,甚至不曾承認對自己有過絲毫好感。他失魂落魄的在宿舍熬了好幾天,終於等到檢查組離開,他也可以揣著傷痕累累的心臟前來炊事連找錢靈一問究竟。可見到瘦削憔悴的心上人靠在灰白的水泥牆邊,對著亂跑的雞群閉目養神時,他那些打過無數次腹稿的質問言語卻再也說不出口。
錢靈覺察到盧靖朝情緒中的不對勁,輕輕掙開他的懷抱,「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說辭?」
盧靖朝移開目光,哼了一聲。
「如果你我之間沒有信任,想必你早已把我釘在了罪惡的木樁上,我再怎麼找理由都是無濟於事。」錢靈雙手交疊在胸前,「如果你覺得放棄會快樂的話,就心無旁騖的去北京吧。至於李團那邊,我會自己打報告申請留下,就說捨不得蘭州軍區。」
錢靈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不由自主眼眶發脹,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見過盧將軍之後她翻來覆去掙紮了幾天,本以為盧靖朝的堅持能如燈塔般替她照亮前路,給予在黑暗中撥雲見霧前行的勇氣,結果事到臨頭,盧靖朝居然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就開始動搖。
盧靖朝忽然箭步上前,把錢靈用力抱入懷裡。
「我沒有懷疑你,這幾天都沒睡著,心裡七上八下的。」盧靖朝用帶青澀胡茬的下巴磨蹭著錢靈濃密的發頂,「父親說既然你我沒有情感牽連,兩張調令也不是什麼天大的難事,只要日後聽從安排,成家立業的事都會替我打理妥帖。」
「他們安排的事,是你盧靖朝想要的嗎?」錢靈抬起水光瀲灩晴的淚眸,「要記住,你弟弟才是他們夫妻心尖尖上的人,再多的糖衣炮彈遞到你手上,多半是為日後的為人作嫁。」
盧靖朝咬死後槽牙,雙頰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那些家庭和順的平民子弟,雖然只能粗茶淡飯,卻被無條件疼愛著。而我,卻要時刻提防著家人的算計,他們的每個表情,看似不經意的每一句話,我都得再三咀嚼,尋找背後的弦外之音。」
錢靈想到上輩子心理學界流行的原生家庭理論,如果能帶盧靖朝穿越到現代,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預約最有名的心理醫生給盧靖朝進行全方位治療。眼前英俊的青年生活在一個黃金的枷鎖中,後頸被看不見的繩子牽引著,彷彿行走在迷霧重重的森林中。如果不能及時得到心理醫生的救治,只怕遲早會陷入抑鬱與自我懷疑的深淵裡。
而此刻,錢靈除了用盡全身力氣回抱盧靖朝,給他一個相對溫暖和安全的懷抱之外,也不知道該如何撫慰面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大男孩兒。忽然,她靈機一動,想到昔日經紀人在低谷時編輯給自己的簡訊。
「燒不死的鳥,是鳳凰。」錢靈不禁脫口而出。
盧靖朝驚訝的盯著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錢靈嘴角上揚,溫柔而篤定的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