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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滿是上袒露上身,大步快跑的武威駐軍,錢靈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從食堂拿了些乾糧就悄悄躲回了營房。沒想到盧靖朝早已吃完了飯,抱著胳膊靠在門口,把她堵了個正著。
「身體好了點沒有?昨兒個颳了一夜風,你們房間靠邊,想必睡不好的。」盧靖朝關切的看著錢靈蒼白的臉頰,「待會上車了你什麼都別管,好好睡一覺。」
錢靈只能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她猶豫著開啟虛掩的房門,放盧靖朝進來。「怎麼就你一個人,周航呢?」
「被叫去做會議記錄了。本來他們想我去,我找了個理由推脫了。」盧靖朝自嘲道,「北京的少爺兵麼,嬌生慣養些也算意料之中。」
「可你是和我一批坐火車到蘭州的,入伍證上與北京沒有半點關係。」錢靈不服氣的說,「是不是蘇參謀跟趙處和李團說了些什麼。」
盧靖朝只覺得錢靈的話好笑。難不成非得一言一語明說才能讓旁人感到他的與眾不同起來。但看著錢靈如同一泓清泉般透澈幽深的雙目,他又開始懷疑蘇參謀是不是真的私底下對李團和趙處吐露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他不好意思的扭過頭,目光落在覆蓋著一層薄沙的鋪蓋上。
這次輪到錢靈窘迫了。本來這是專門為來訪幹部準備的房間,兩張嶄新的單人木床上陳列著雪白的被褥,雖然以半個世紀之後的眼光來看也就是普通鄉鎮招待所的標準,但在缺水又交通不便的戈壁深處已經屬於當地力所能及的頂級待遇了。李團早上起床就順手整理一番,以至於和她坐著的這張床相比,產生了涇渭分明的效果,李團的床上沙粒已被盡數抖去,被子折成軍營見慣的四方豆腐塊兒,稜角分明的格外規整。至於她自己的床,枕被都皺巴巴的捲成了一團兒,床腳還殘留著一些黃沙,看上去就是一副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
望著忍俊不禁的盧靖朝,錢靈一張瓜子小臉由白變紅,愈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許笑,我這也是第一次出門嘛。」她忍不住沖盧靖朝喊道。
「沒什麼,你這樣子挺可愛的。」盧靖朝直到自己惹惱了錢靈,乾脆坐到她床上,動手替她整理起來。」新兵連三個月基礎沒打牢,現在露餡了吧。」他一邊幹活兒,邊忍不住揶揄道。
「還不是提前去文工團訓練,這些小細節當然就放棄了。」錢靈又羞又窘,乾脆背過身去收拾起自己的包袱來。
「唉,你剛才還說我是北京來的少爺兵呢。我爹四五歲起就要求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尤其是房間,每次都必須收拾的一塵不染,跟部隊營房一樣。」盧靖朝顧自道,「還記得六歲的時候他休假回家,看到我媽正在給我鋪床,發了好大一通火,從此以後,所有的內務我都必須自己整理,還得直到他滿意為止。」
「那得多壓抑啊。」錢靈忍不住接過話頭,「我從來覺得這種小事無足掛齒,畢竟作為文工團成員,寶貴的精力都得投注在日常訓練上。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等到聚光燈打在身上,誰還管你宿舍亂成什麼樣子。」錢靈不服氣的辯解道。
盧靖朝看著昨日還有氣無力的小姑娘已然面若桃花的和他犟嘴,心裡比喝了蜜還要甜。他收拾好床鋪,又把錢靈的包裹仔細整理了一遍,所有的物品都分門別類房置,方便要用時找尋。錢靈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沒想到平日耍筆桿的美少年還有這樣心細如髮居家溫婉的一面,臉上不禁更燒了。
訓練場哨聲吹響,盧靖朝火速閃身出門,回自己房間拿了揹包,若無其事的到操場集合。錢靈埋頭站在隊伍的最後,跟著上了來時的軍用卡車。沒想到一回頭,居然看到盧靖朝也跟了上來,笑呵呵的坐在了她旁邊。
「你不去小車上嗎?」錢靈低聲問他。
「作為人民子弟兵,不搞特殊化。」盧靖朝沖她做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