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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救不回來了。”
她是服了吻葛所制的毒藥,去的很快也很平靜。
可是一見到她蒼白毫無生氣的臉,我的心就猛然被抽緊,一陣昏黑在眼前瀰漫開來,那些吵雜的聲音也逐漸遠去。不知站了多久,視覺才慢慢地恢復,既而梅勒氏和春兒說的話也就一句句清晰起來,她們已開始著手安排後事,用輕緩的語氣問我,“這兒就交給奴婢來料理,福晉您要不先回屋去歇歇?”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卻依舊坐在床沿上,伸手去觸碰她已經僵硬的身體,那雙幾個時辰前還讓我覺得溫暖的手,現在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冰冷。
她的手指蜷曲著,掌心裡緊扣著一隻琺琅絞絲鐲子,因為用力每一隻關節都微微變了形,梅勒氏說,“格格,只有這個取不出來。”
“是麼?”閉眼彷彿就有潮熱要湧出眼眶,然而睜開眼時卻變得乾澀,冰寒。六七年前賞給她的鐲子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腕,而真正在她身邊的我卻從來不曾好好了解過她,“玉林留了話嗎?”如果還有,就讓我替你完成吧。
“回福晉,沒有任何書信。”我不相信,是的,我怎麼能夠相信。
最後在她的衣襟裡找到一張折成四方的紙。
字寫得歪歪扭扭,大意是她要辜負我的信任了,因為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哈爾薩死,希望自己的死能夠被看作是畏罪服毒,坐實主謀的罪名,換得他一條命,昨夜能與他有夫妻之實,她此生便沒有什麼憾事了。信的最末說,她深覺對不住我,但倘若不蒙嫌棄,來生相逢仍願意再侍奉我一世。
來生……我緊緊抓著信紙,來生,你定不會再想見我的。玉林,該說對不起的那個應該是我,我即沒有留住你,也無法為你打成最後的心願。將罪名加諸到無辜的你身上這樣的事,我永遠也做不到,你生前我什麼也沒為你做,那麼起碼讓我保住你死後一片清白吧。
喪儀花去了大軍回朝前剩餘的大部分時間,一切都依照蒙古舊俗,各房陸續地都表示了惋惜之情,逐個差人慰唁。出殯後我不理會賽總管和梅勒氏的勸阻,命人將棺木火化,收攏的骨灰盛在一隻青花瓷罐中,帶回了府中。
烏雲珠挺著大肚子來陪了我幾天,我又開始擔心她的身體,比起別的孕婦的豐腴,她未免消瘦得有些可怕,太醫私下無可奈何地對我說,懷孕對於她所造成的負荷,比身體康健的人要來得辛苦得多,唯一的辦法是等待產後的悉心調養。
七月就要過去的某一天,我正靠在竹塌上小睡,竹簾忽然被“譁”地挑起,伴隨著瞬時侵入的盛夏暑氣,睜開眼時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多鐸。
他一動不動地在門口站著,屋裡便再沒有別的響聲,重歸於安靜的氣氛喚起我新一輪瞌睡的慾望,可就在我準備闔上眼的瞬間,他忽然幾步跨到塌前,一把將我撈起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揉到一個熟悉的懷裡,額頭撞在他的鎖骨上,痛得立刻清醒過來。
他順勢在塌上坐下,不出聲地摟了我好一陣子,才逐漸洩去了雙臂的力道,改作半抱半圈,目光直直落在我面上,低聲道,“你瘦了好多。”
“夏天吧,掉肉的季節,”我有些漫不經心,可是他卻撫上了我的臉頰,指尖燙人的溫度讓我微微瑟縮了一下,“玉林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我會送她去個平靜的地方。”我淡淡道。
不知在我面無表情的臉上,他發現了什麼,眼神慢慢深重起來,“雅兒,你還在怪我,對麼?”
“沒有,”我回答,聲音低不可聞,旋即抬起身重複了遍,“我沒有。”
“可是你這裡告訴我,你有。”他的手覆到了我雙眸,起初還帶一些輕顫,漸漸地便安定下來,很快代替了掌心溫度的是他溼潤的唇,“對不起,”他喃喃地說,“我不在時,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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