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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緊。多爾袞和大玉兒的事看來和平解決,到底還是讓他感到患得患失。在這兒十五六歲成婚並不算早,且我與他又早有婚約,孝期過後也確實無甚阻礙,不知為何,那被我遺忘的籤文忽然在腦中一閃而過,遲疑著看了他一眼,“我不答應,這婚可以不結麼?”
“不……可以。”多鐸別開臉怔怔看著帳頂,“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護著你,那一日二哥……”
我不喜提起那晚,他箭術精準,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他可能真的殺了人,怎麼還可以這樣若無其事,打斷他的話冷道,“我不指望你護著我,你能自個兒好好的看住自己就夠了。”
“你不信我?”
“我信,”轉身背對著他,“有些事既然無法改變,多問也很無益,我困了,你也睡吧。”真逃不了,那就結婚吧,趁現在對彼此還沒失望之前。
他從後面摟住我的腰,翻身壓上來,“我知道了,我會對你好的。”
“你說過很多回了……”我推他,他只不依不饒,只好伸出沒被他壓住的那隻手,捏住他垂下來的辮子,就勢狠狠拉了把,直到他的聲音變成哀嚎後老實的鬆手,才道,“你就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對吧?”
“對,對,你怎麼說都對,”他終於選擇了只將手搭在我腰上。
回到宮裡,一切照舊,我也照樣憊懶無賴,只在不多的時候去與大玉兒聊天,看她渾身散發著母愛的光輝,伺候那個才幾個月大的小傢伙。小孩子實在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尤其是對女人來說,那種曾經在大玉兒臉上的失落與哀怨隨著雅圖的出生和長大正在逐步消退。
我忽然想到多爾袞,不知該不該嘆氣,合上手裡的書,躺到炕上發愣。最近我發現自己的一個大優點,就是對任何事情無論好壞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接受,包括十五歲就要嫁人這件事。原來女人都是一樣,正常的都並不是對婚姻有天生抗拒,即使看過“婚姻就像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這樣經典的論斷,依然前赴後繼,心甘情願地自掘墳墓。而我能這麼想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認為,這樁婚事純屬水到渠成的產物。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只是時間問題,我還愁個什麼勁兒?
躺著很快有了睡意,可剛盹著,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搖我的腿,我頭也不抬道,“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再說……”
搖動繼續,進而變成拉扯,我終於無奈地爬起來,撐起上下眼皮,盯著炕邊上多出來的小小身影,好一會兒才鎖定目標,“馬喀塔?”
“安布!”她歡呼一聲,改為扯住我的袖子,熟門熟路地爬上我的膝頭,一張小嘴都快咧成三瓣,嗲嗲道,“安布陪我和葉布舒玩。”
“葉布舒?”我攬住她一探頭,這才看到門前還站著個比她更小的男孩兒,頂著鑲玉的秋帽兒,著一身紅裡翻黑的褂子,正懵裡懵懂地看著我們。
我頓感不妙,立時睡意全無,這個小惹禍精,一點都沒有遺傳到哲哲的高貴優雅,每次來我這兒都要闖禍。我那套若琛甌唯一沒給多鐸掃到地上的一隻,就是毀在這黃毛丫頭手裡的,今天又把顏扎氏的寶貝給帶我這兒來。天知道為什麼一個四歲的小格格和一個兩歲的小阿哥大搖大擺地進了我屋子,卻不見後頭追著喊“小祖宗”的那一大幫子太監嬤嬤……
看來只好自己解決,我抱起馬喀塔走過去,剛想抬手摸摸葉布舒的頭,他便嚇得退後了一步,卻自己絆了自己一下,“撲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裡原本捏著的布老虎,骨碌碌滾到我腳邊。
我自尊心大受傷害,難道是我長得像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哀嘆一回,又怕他要哭,萬分鬱悶地撿起布老虎,把馬喀塔放下,拽著老虎尾巴到他面前亂晃,口裡連連道,“葉布舒乖……”慢慢伸出手去,逮著後領把他從地上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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