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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抱怨了,你怎麼不說邊上的感覺?”
“所以現在換下位置……哎喲,別擠,別踩我的蛋!”
“難道就你有蛋啊?”
這聲音帶起來一小片騷亂。有許多腦袋在奮力搖晃著,甩掉暴風雪在上面留下的冰塊;更多的在慢慢移動,腳步蹣跚,極其小心翼翼。而當他們往側邊移動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們並不是純黑,肚皮其實是雪白的。很明顯,為了挺過嚴寒的天氣,他們扎堆取暖;現在情況好一點,他們就稍微散開了。
突然間,冰壁上方掉下來一些冰塊。帝企鵝們都吃了一驚,紛紛抬頭去看。他們普遍有兩米多高,但是冰壁也實在太高了。
“誰在上面?這時候不該只有我們在這裡?”有企鵝問。
這聲音大概被風帶到了上層。“不是食物就別發出聲音!”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回答,然後冰壁上探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腦袋:“我可餓著呢,別逼我吃了你們的蛋!”
這調子如此熟悉,以至於帝企鵝們不用看清就知道是誰。
“喲,克勞迪奧!你怎麼還在這裡?現在離開春還有兩個月呢!”一隻高大強壯的帝企鵝笑道。
“你問得不對啊,菲迪!”另一隻同樣身強力壯的帝企鵝說,語氣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斯庫爾家的不早在半個月前啟程去海邊了嗎?這是又睡過去了吧,親愛的克勞迪奧?現在又餓了?噢,真是值得同情呀!”
“閉嘴,萊斯特!”克勞迪奧·斯庫爾——一隻非常勇猛機靈卻嗜睡的賊鷗——更加惱火了。“信不信我真的下去!”
帝企鵝們哈哈大笑,誰都聽出來了這話裡的外強中乾。賊鷗的伙食很雜,其中有一部分是企鵝蛋和小企鵝。不過現在正是帝企鵝孵化後代的時候,留在英派爾冰原上的全都是成年雄企鵝,根本不怕一隻落單的賊鷗——企鵝蛋都好好地在他們溫暖的囊袋裡待著呢。
“如果你真有飛下來的力氣的話,克勞迪奧,我勸你還是省著點吧。”菲迪又說,“這種天氣,就算我們現在扔一個蛋出來,你飛下來的時間也足夠它變成和周圍沒區別的冰塊了。這樣的話,還不如你就吃點冰呢,是吧?”
克勞迪奧冷哼了一聲,把腦袋縮回了冰洞。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那隻該死的企鵝頭子說得對。他可沒企鵝那麼胖,真在兩個月裡不吃不喝肯定要餓死。他得留著點體力,等到天氣暖和點,小企鵝孵出來,他就可以抓幾隻充飢了。他眯了眯眼睛,轉頭啄了啄背後的長羽,不讓它們和冰層沾上,然後腦袋埋進去睡著了。
聽見上面沒有了聲響,下面也漸漸安靜了。“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與剛才的挑釁語氣相反,菲迪小聲告誡周圍的其他企鵝,“就算是克勞迪奧,也沒法在黑夜時離開這裡。現在還沒有關係,等天亮時就要糟糕了。大家都小心一些。”
“頭兒,你不覺得他在那之前就會先餓死嗎?”圈外一隻企鵝問道。
“是任何一隻賊鷗,也不會是克勞迪奧,安第斯。”菲迪嚴肅地說。
“好吧,我們知道了。”其他企鵝齊聲回答。準爸爸們都夾緊了兩條腿,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中間的蛋,讓它墊在爪子背上。不是每個蛋都能成功地孵出來,但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那個出問題。趁著這短暫的空閒,他們討論起了天氣,以及春天時媽媽們能不能準時回來。
但是也有幾隻例外,法樂就是其中一個。他聽著層層傳下來的命令和其他企鵝的閒聊,悄悄地又站遠了一些。他剛剛成年,今年是他第一個繁殖期。在一批年輕的雄企鵝中,他很幸運地找到了配偶,還有了一個自己的後代。
但是初為企鵝父的喜悅就在第七天被衝散了——極地颳起了第一次風暴,法樂在集合的慌亂中把蛋給丟了。雖然長輩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