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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六就是周老六,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同當地人迅速打成一片。
「我就知道你沒走。」小蝶輕笑一聲,他這是老套路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城根兒下的花子窩,誰有閒心跑這裡來抓他。
「隨我來吧。」她轉身離開。
周老六二話不說便繞過篝火跟上。
出了廟門,四處皆是一片荒涼,空曠之所,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
周老六的破棉襖四處漏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小蝶將身後的包袱取下,從裡面掏出兩個饅頭遞到他面前,「給。」
這饅頭讓周老六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幾圈兒,雙手接過,也顧不得天氣冷北風吹,就硬是往嘴裡塞,吃的狼吞虎嚥。
小蝶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又將小包袱掛到他身上,「慢些吃,裡面還有。」
周老六連連點頭,嘴裡塞的滿滿的,嚼了幾口這才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你常說知女莫若父,反過來其實也一樣,」她一頓,眉目稍抬,瞧著他這悽慘樣,接著問,「你今後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後半輩子都窩在這裡和叫花子為伍吧!」
吃的太急,周老六一下子噎住,拍著胸脯噎咳了幾下又緩了一會兒才道:「當然不想了,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只不過現在沒法子罷了,。」
手裡的饅頭鬆軟,周老六想到女兒之前同她說的話,聽起來倒是絕,可到頭來還得是女兒。
「別說你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也受夠了,」她一頓,「現在有個機會擺在面前,你肯不肯試?」
「什麼機會?」周老六眼前一亮。
小蝶目光飄向四周,見空無旁人,便上前一步,覆唇在他耳側,細細講來。
只見周老六的臉由黃變青,由青變紫,明明這會兒風已經沒那麼大了,可他仍然覺著耳畔呼嘯聲聲濃烈。
一雙驚恐的眼睛忘了眨,嘴唇哆嗦著念道:「小蝶,你要知道,冒充皇親國戚……是要殺頭的。」
「你做假稅/票假地契是什麼能活命的罪嗎?」小蝶歪了頭問。
「可這不一樣,不一樣,」周老六搖頭,吞嚥了口口水,「這長公主的女兒一旦找到,那就是郡主,若是冒充郡主,那便是欺君之罪,不光殺頭,還要株連九族,到時候別說是你,我和你哥哪個都跑不掉,咱們周家就要絕戶了,不成,萬萬使不得!」
「爹,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身像樣的過冬衣裳都沒有,有家不能回,只能在這破廟裡棲身,年關將至,你可喝過一碗酒,吃了一塊肉?」
「我在王府裡任人差遣,一日為奴,終身是奴,我哥呢,因為沒錢沒勢,被人在宮裡拎來踹去,什麼差事苦便給他什麼差,這樣忍氣吞聲被人踩在腳下的日子的確能保的住頭,可是痛快嗎?」
她搖頭冷笑,「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我命運不濟,沒有生在富貴之家,我誰都不怪,可是一旦有機會翻身,我定會鯉魚打挺不顧一切也要握住。」
小蝶說的認真懇切,句句屬實,句句動人,可週老六仍然立於風中思緒凌亂。
他一輩子在市井,自是最渴望財富地位,可這樣的機會,他從來都沒敢想過。
見他似無動於衷,小蝶又上前一步說道:「爹,你賭了一輩子,輸多贏少,整日將翻盤掛在嘴邊,可為什麼千載難逢的機遇送到你嘴邊你反而不敢了呢?」
「說白了,大不了就是個死,人固有一死,你是願意貧苦到老,還是想放手一搏?」
這句話真真的切入到周老六的心坎裡,想想自己這輩子,不是被人追債,就是輸錢,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日子他早就夠了,何不放手一搏!萬一贏了,女兒當上郡主,這輩子便榮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