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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有眼睛的都看出他們的親暱。
梁傾好想笑,心裡想,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小夥子,很明顯,他是來幫著救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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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
湊巧,電梯裡只他二人。
「嗯。你猜的?」
周嶺泉搖頭。
「找陸析打聽過我?」
「對。」
「哪天?」
「你穿旗袍那天。」
「你有這方面的癖好?」她揶揄他。
「要看誰穿的。」
靜了一會兒。
周嶺泉又說:「我覺得你比她好看許多。」
梁傾嗤道,「我可沒問你,」雖這樣說,卻是抱臂垂頭笑著,過一會兒嗔道:「你們男人都是一樣膚淺。」
「我是男人,我也許膚淺,但你在深刻或膚淺的意義上都好看。」
沒人對她說過這樣可愛的話。
梁傾垂著頭,去看她有些長了的指甲,說「 我覺得姚南佳說的沒錯。」
「什麼。」
「你滿嘴跑火車。」
周嶺泉爽朗地笑。
「真話。」
梁傾嘴上雖不依不饒,面上神色卻是很好的。還有些小女孩兒的驕矜,又跟著電梯上電視裡的人哼起口水歌來。
周嶺泉不去看她,卻抬頭去看電梯門上映出的他們的樣子。朦朦朧朧,像兩人交疊著,一同溺亡在湖底。
兩人一時無話。
半晌。
「周嶺泉。」梁傾沉浸在短暫的失重感裡,叫他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像是想了許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周嶺泉望著她,向她這邊傾著身子,姿態像個十足耐心的好情人,等她將話說完。
又像是下一秒就可以低頭吻她。
他已能預料到答案 —— 藏在她那雙冷靜的眼睛裡。一種瘋狂想要逃脫的慾望。
梁傾此刻忽然明白,她此前的猶豫是一種掩耳盜鈴的作態。
作給誰看呢?她有什麼好想的?
「周嶺泉,房卡給我吧。或者,我們現在可以去酒店。」在這密閉的小盒子裡,反倒可以敞開了說話。
加班吃飯睡覺迴圈,出租屋發黴的牆壁堵塞的馬桶找不到人的房東,在資本家手底下拿命換錢,和方建那樣的人虛與委蛇,和劉思齊這樣的人談感情,從劉艾玲指縫裡摳點身後錢財。
還有,還有
是啊,有錢才能活著,活著又要安身立命吃飯□□。像吞吃自己尾巴的貪吃蛇。
這生活,她覺得好無趣。
為什麼?這麼多人似乎都在這汗涔涔的大日頭下,津津有味地活著。她明明也努力這樣活著了,又分明覺得,像嘴裡含著一顆話梅太久,咂不出一點鹹甜,還覺得噁心。
還不如嚥下去卡死算了。
所以,她有什麼好想的?
周嶺泉出現得多麼恰到好處。
他一眼看穿了她這張粉飾太平的皮囊之下有多少裂痕,其中那可憐的,芝麻大的,稱之為靈魂的東西,如沙漠中暴曬過,將要渴死。
他像個智者,慷慨地提供生機。
她想好了,大概很久之前就想好了。
她要得到這速效的快樂。
第11章 雨後蘭波
「去哪兒。」周嶺泉上了車,將玻璃窗降下來一些,才問梁傾,但他眼睛並未看她,發動了車,前後看顧幾眼,退出了停車位。
不過十二點剛過,外面人正是多的時候。
鳴笛,汽車轟鳴,女孩高跟鞋拍打著地面,孩子的笑,滑板飛起又砸在地面上,這些聲音跟潮水似的,碎碎地拍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