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小太監退到一旁,望著眼前默默飲酒的年輕太子,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這位一出生便被封為東秦太子,看似榮寵無雙,但實則滿京城稍微有點本事的皆知他只是當今聖上與寵妃所生的三皇子的擋箭牌。只待三皇子長成,這位太子連帶著後宮佛堂裡那位不受寵的皇后恐怕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就說這次的差事,治水賑災哪一樣都不好做,但凡出點差池,恐怕就會成為日後這位太子被廢的由頭。
敖夜屈起兩根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小太監立刻回神收起了略顯放肆的視線。
「殿下還有何吩咐?」小太監恭敬道。
「退下。」敖夜頭一仰,高高舉起酒壺,清冽的液體在劃出一道弧線後落進他嘴裡。
喉結滾動幾下,便將落進口中的酒水嚥下,只有少許濺出,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小太監搖了搖頭,依言退下。
聖上本就不喜太子,偏偏他還不知謹言慎行,整日只知飲酒作樂,唉……
房門被輕輕合上,室內只餘吞嚥酒水的聲音。
砰的一聲,敖夜將喝光了酒壺放在桌上,一雙神氣的鳳眸逐漸渾濁不清。
驛站的劣酒雖比不得京城的美酒好喝,但卻很烈,敖夜剛剛又喝得很急,縱使體質比旁人好些,這會也得醉。
窗外的風雨漸漸大了起來,而敖夜體內的酒勁也一併湧了上來,心中緩緩升起一股無名的燥熱。未料酒不僅沒有助他安眠,還反而惹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窗戶敞開到極致,奈何此時風向一轉,連帶著涼絲絲的雨也不往他窗邊颳了。
「嘖。」敖夜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忽而手在窗邊一撐翻了出去,漸大的風雨聲掩蓋了他落地時的響聲。
淋了冷雨,吹了冷風,敖夜滿心的躁意才有所紓解。
他索性穿過泥濘的後院,翻過院牆,坐在驛站後門的門檻上望著黑壓壓的天空醒酒。
風雨中,一紅衣男子撐著油紙傘由遠及近,眨眼間便出現在敖夜幾步之遙處。
油紙傘微微傾斜,露出一張穠艷的臉,骨相利落,眉眼狹長,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掃過來時令人不禁渾身一顫,有一股莫名的冷意沿著脊骨不住蔓延。
「你看我像龍嗎?」
佘宴白的聲音清越柔和,只尾音帶著股揮之不去的陰冷黏膩,令聞者想起盤踞在陰暗潮濕之地的毒蛇。
敖夜抹開黏在臉上的濕發,扶著門框站起身來。一雙朦朧醉眼,只依稀看見身前站著個身姿窈窕卻看不清面容的紅衣人。
而佘宴白這個神志清醒的卻是看清了敖夜的長相,不禁一怔,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兩千年來,他見過不少與神龍人身的相貌相似者,但沒有一個能比得過眼前這人。身量與長相皆好似復刻,只是眼前這張俊美的面孔比神龍要青澀些。
敖夜醉酒的大腦尚未清醒,在嘈雜的風雨聲中,一對滾燙髮紅的耳朵偏偏漏聽了一個「龍」字。
他嘴角一掀,哂笑道,「像什麼?我看你四不像!」
顯然,他忘記自己早已離了京城,錯把眼前之人當成了旁人派來接近他的奸細。
敖夜話音一落,剎那間,狂風呼嘯,大雨如注。
佘宴白的臉色瞬間陰沉,氣得渾身發抖。
失敗了,他又失敗了!
心緒一時過於激盪,佘宴白壓抑多時的修為出現破綻,磅礴的氣勢以他為中心如氣浪般往四周陣陣湧去。
敖夜兩眼一翻,被氣勢震暈,高大的身軀重重地砸進汙濁的泥水裡。
「你個混帳東西!」佘宴白咬破紅唇,恨恨地瞪著地上一身酒氣的男人。
他握著傘柄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