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懇懇切切(第1/3 頁)
沈南宛還沒從昨個兒被彭氏吃了定禮的事回覆過來,今個兒又聽要被教訓,臉都白了,“大姐姐……”
想起殷老太太尚在隔間更衣,沈南宛不好就此上臉子,只得按捺了幾分,“大姐姐,你方方也說了我小娘如今懷著孕,如今她跟前沒個熨帖的,何況明年開春我便要遠嫁,定是得好好珍惜這段時日,和我小娘好好的說說話才是!”
一壁這麼說著,胡媽媽扶著殷老太太挑了簾子進來。
那天光就從簾子掀開的地界兒翕出來一線,光柱子似的打在她們眼前,沈南宛就在這樣針樣刺目的光華里起了身,去扶殷老太太另一邊還空當的手。
“祖母,方才我們說的話,您應當在隔間聽到了罷,母親說要教導我,可您曉得我自來規行矩步……”
她還沒說完,殷老太太轉過了頭,一雙眼眸深潭似的窅窅映著她。
沈南宛心頭一顫,那託著殷老太太手肘的指尖霎然冷得如涼水一般,竟是頃刻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南伊見狀微擎了嘴角,學著彭氏教她說的那些話,敦敦開了口,“二妹妹,快莫笑話我了,規行矩步,祖母自幼教導我們規行矩步,常掛在嘴邊的是什麼?”
她停了一停,揚聲道:“是不在乎於跡,而在乎於心!是要我們巧偽不如拙誠!就好比五妹妹罷,先前祖母病榻,日日不錯時的去煎藥,這便是拙誠,至於二妹妹你……”
沈南伊掩嘴嗤出了聲,“依樣畫葫蘆罷了!何況你小娘這才一個多月的胎,胎都還沒穩呢,需得好好將養調息,你要是再像先前那次,弄錯了藥,這我那弟弟或是妹妹的豈不就沒了?”
殷老太太在這樣的笑聲裡沉下來了臉色,“夾緊你這張嘴罷!成日裡口無遮攔,哪天你因著這張嘴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壁兒說,一壁兒輕輕抽開了沈南宛的手,由著胡媽媽扶上了座。
雖是細小的動作,卻叫沈南宛掉進了冷窖似的,裡裡外外都冰沁起來,直愣愣地訥在地心。
殷老太太呢,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只管捧著茶喟然道:“不過,你說得也在理,容小娘有孕了,萬事切得小心,不能唐突,宛姐兒導示不切,不曉溫情,留在跟前難免會有閃失,還是得叫大娘子教導教導才好。”
一錘定音,沈南宛這下真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沈南寶想著,坐在院子的革秋上,緩緩搖盪著,那磚牆上灑下來的日光便像孩子打的水漂,跳躍出閃耀的金芒。
風月就在這樣的璀璨光華里,提著好大一懿筐走了進來。
沈南寶腳尖挫著地,穩當當停了下來,“可買好了?”
風月點點頭,“照姐兒吩咐的,買了白燕、紅棗……這些滋補的。”
沈南寶也沒看那筐裡的東西,眼睛眯著盯向樹梢上那一丁點的光,又問:“見到祖父祖母了嗎?他們身子可還好?還像我走的時候睡不安穩麼?”
風月笑了笑,“姐兒別擔心,他們都很好,吃得好,睡得也好,只是擔心你,怕你在沈府受欺負,小的一去就拉著小的問了好些話,小的也如姐兒所說的只報喜不報憂。”
她其實還多嘴了一句,說了王媽媽的事。
不過二老聽到之後神情都有些惘惘的,只叫她叮囑著姐兒萬莫行過了,也別太鑽到恨眼子裡去。
風月正躊躇著要不要將這些話告訴姐兒,沈南寶卻問道:“祖父祖母看了我的信可又說了什麼沒?”
風月這時才從囊裡掏出一封信來,“倒沒說什麼,只是去到裡屋,寫了信給姐兒。”
信封縞素得厲害,卻叫沈南寶如臨至寶般的,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復望了兩傍,見無人打眼,這才將它揣進懷中,神情肅靜得看向風月。
“